; 云离落正在埋首于繁多的奏折当众,外面本无风,窗子却忽然开了。
莲波正要去关窗,只见一道什么影子,飞速射了进来。莲波正要去接,怎奈那股力量实在太大,速度又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飞速射向云离落。
“皇上小心……”莲波大喊。
云离落眉心微皱了下,也未躲闪,只伸手一接,那物件便落在他手中。显然,此人无意伤他。
莲波见云离落无事,身影一闪,已从窗子飞了出去,直追向丢出这东西之人。
只可惜,莲波无功而返,没有发现任何人迹。
“皇上,是什么?”莲波问。
“一本书。”
那书上布满灰尘,泛黄老旧的书皮显然已有上百年。轻轻擦过书皮的灰烬,只见上面的书名是“世间奇术”。
云离落好奇,为何会有这样的书落在他手上。翻开书页,书夹了一枚叶子,正好翻到失忆术那一篇……
云离落只看了两眼,眼底便有怒意逐渐拢聚。忽然,他一把将那本书丢出老远,扬翻了桌案上厚厚的奏折。
莲波拾起地上的书,只看到上面记载了一种毒,名叫……彼岸之花。而在此毒的最后赫然写着,中毒者,此生无嗣。
莲波猛抽一大口凉气,脸色也煞白。“皇上……这种书无凭无据,莫要相信呐。”
云离落盯着散落一地的狼藉,不做声。忽然起身,带起一阵强劲的寒风,匆匆走了出去……
“皇上……您去哪儿?莲波命人准备轿子。”莲波追出去时,偌大的院子,哪里还有云离落的身影。
梨园清静,到了夜里就更加清静,甚至清静得有些寒冷。
残月不让夏荷点太多的灯火,冷清就要有冷清的样子。灯点多了,心也就不静了。
忽然,一道人影闯了进来,直接扑向残月,一把揪住残月的肩膀。
“是你对不对!是你……”
云离落发狂的声音就如山洪来袭,气势浩荡。差点摧残得残月身子零散,但还是静静地望着他,一脸困惑。
“皇上在说什么?咳咳咳……”残月一开口,声音沙哑无比,又不住咳嗽起来。
“公主……”夏荷担忧地呼唤一声,跪地垂泪,“皇上,公主近日感染风寒,身子虚弱。还望皇上念在两国修好的份上,不要伤害公主。”
云离落的愤怒又忽然消失得莫名其妙。他凝眉问,“你病了?”
薄凉的大手探在残月滚热的额头上,这才相信了,她真的病了。
“脸色这样不好,这是病了多久了。”他怨怪的口气,像个关心情妹妹的情郎。
“不碍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咳咳……”残月掩嘴又咳嗽两声,“妾身病着,还望皇上避忌些,以免传染皇上。”
云离落哪里肯走,喝向夏荷,“你家公主病了,怎不传太医?”
夏荷的眼泪吧嗒吧嗒砸在地面上,“公主是良国的公主,皇上废弃之人,宫里头的人都巴不得上来再踩公主两脚,哪里肯有人来为公主医病。”
云离落想到宫里向来拜高踩低,心头不禁一阵酸楚。当年,他亦经历过这番光景,若不是有张公公,他不可能回到今天。
他赶紧松开残月的肩膀,见残月吃痛,又懊恼自己方才为何那般冲动。命夏荷去太医院请孙太医,就说皇上旨意。
夏荷赶紧领命匆匆去了。
云离落见残月脸色果然不好,更加后悔方才冲动。让残月回榻上躺着,心里又纠结起张公公的死因。
五年前,张公公因何而死?为何一点都想不起来?
记得,曾经问莲波,莲波说在他生病的那段日子里,张公公得急症去了。
突然之间,觉得事情好似没那么简单。张公公向来身子骨强健,即便得了急症去了,为何太医院没有关于张公公病症的记档?
孙如一为残月把过脉,只说残月着凉,吃点药出出汗,静养几天就能大好。开了药方子让夏荷去熬药。
云离落心底还纠结张公公的死因,在孙如一退下时,悄声对孙如一说。
“你回太医院,查一查张公公的病档。之后将所有记档送到坤乾宫。”
孙如一以为云离落会留下来过夜,他从没见过云离落这般真心关心一个人。就是皇后,他流露出来的也不过是一种类似公式化的表象。
即便所有人都说皇上最最宠爱之人是皇后,可他的眼睛里根本没有看向残月时那种发自心底的真挚。
云离落没有留下来,反而先了孙如一一步离开梨园。
他也没有留下任何一句关心残月的话语,就好像方才紧张她生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孙如一为了避嫌,也赶紧跟着离开梨园。
梨园外是一条悠长的长巷,两侧高耸的宫墙,更显得这里幽静凄清。
“你可听说过‘彼岸之花’?”
突然,云离落放缓了脚步,轻声问跟在身后的孙如一。
孙如一凝眉想了想,“传说是一种奇毒。”
“这样说,世间果然有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