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得僵硬。她知道,那股热量的流逝,和腹部的绞痛代表什么。
她彻底绝望地闭上眼,再也不挣扎,任由被云离落的大手捏断所有呼吸。
“皇上……饶了,饶了皇后吧。”小郭子噗通跪在冷硬的石板路上。
“主人……”灵伊也出声,却被云离落狠绝的回视,将所有的话都吓得咽了回去。
残月的身子彻底无力的软下去,软绵绵瘫在云离落冷硬大手中,那在冷风中羽翼颤抖的羽箭末端,染满了残月的血。
她的脸色紫得吓人,呼吸也若有若无。
云离落忽然害怕起来,一把将残月抱在怀里,大吼一声,“去宣孙如一!”
他抱着昏死过去的残月,飞身直奔坤乾宫。他告诉自己,只是改变主意而已,只是改变。
“朕不会让你死,不要成全你们……”
残月这一胎没能保住,又失血过多,一直处在昏迷之中。
孙如一和几位年老的太医开了很多药,一碗碗的汤药端进来,却无论如何都灌不进去。
“皇上,娘娘……再不喝药,只怕……”老太医颤声说。
云离落抢下药碗,含住一口苦涩的药汁,亲自喂到残月口中,怎奈她依旧咽不下去。即便卡住她的咽喉,还是有一大半的药汁吐出来。
一碗又一碗地灌下去,残月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看着她纤白脖颈上清晰的手指痕,云离落恼死了当时那般冲动。他紧紧攥住残月冰冷的手。
“朕命令你,快点起来!”
“背叛朕,休想就这样算了!”
“你伤了我的心,还没从你身上……讨回来。”
“你的手……总是比我的温暖,如今你的手……怎这么冷了?”
“他死了,难道……你真的也要随他而去?”
云离落在残月耳边不断自言自语,她依旧丝毫没有反应。他命人带来甜儿,让甜儿在残月床边不断说话。
“告诉她,你想她。”云离落命令甜儿这般说。
甜儿垂下长长的眼睫,跪在残月床边,“母妃……您起来好么?甜儿……甜儿想你。”
“大点声!”云离落霸道的命令,吓得甜儿娇小的身子一颤抖,大眼睛里噙满水雾。
云离落知道残月喜欢孩子,也喜欢云泽兴,又命人去天牢将云泽兴带过来。
云泽兴一见残月卧床不起,当即就哭了起来,“姨娘,姨娘……你醒醒。兴儿来看姨娘了。”
“姨娘……你快醒醒啊。兴儿多日不见姨娘,好想……好想好想姨娘。”
云泽兴在残月的床边哭了许久,也没能唤醒残月丝毫意识。
云离落彻底不知该如何做了。夜里就守在残月床边,不眠不休,也信不住旁人伺候。
云泽兴和甜儿守在殿外。甜儿站在殿门口,看着外面飘起洋洋洒洒的细雪。
云泽兴站在甜儿身后,仰着小脑袋,看甜儿发髻上随风浮动的白色发带。
“皇姐,为何配戴白色的发带?”
甜儿没有回话。这根白色发带,还是她从一件白裙子上剪下来的。宫里不许戴孝,她便以此作为束发的带子,避人耳目。
“姨娘喜欢白色,总穿很漂亮的白衣裳。皇姐是效仿姨娘吗?”云泽兴天真地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
“我才不学她!”甜儿回头看眼内殿方向,不屑道。
“皇姐,你好像不开心。”
“你是母后在天牢关着,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甜儿低斥一声。
“我……”云泽兴底下小脑袋,“当然很担心。”
“那就少说话。”甜儿又看向外面飘扬的雪花。
“可是,可是兴儿也担心姨娘呀。”
“她对你又不好,担心她作甚。”
“姨娘待兴儿很好,比母后待兴儿还好。”云泽兴歪着小脑袋辩解。
“都是假的。在宫里,没有人是真的。”甜儿转身离去。
听说母妃被封后,她不否认很开心。趁着看守的宫人都跑出去看热闹,她也悄悄跑了出来。可惜错过了大典,便悄悄跟着队伍,想看一看母妃身穿华美堂皇的凤冠霞帔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亲眼看到皇伯父射杀了她的父皇。
那个男人,自从她出生便不待见她,只因母妃善待才渐渐转变对她的态度。宫门大破,他不知去向,一直与皇祖母相依为命五年。他忽然又回来了,却接走了皇祖母,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凄冷的深宫不管不问。
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还不如毫无血缘的母妃,待她有那么一点点真情。
只是……母妃却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夏荷听说残月病得不轻,央求寒刃带她入宫。寒刃本不同意,深恨云离落居然伤了残月,想带走残月,现在她病重又不是时机。只能让夏荷入宫,伺候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