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打江山不易,岂能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如果没有她!我要这江山何用?”云离落瞪着的眼,隐现晶莹的泪光。
“混账!”道长严厉呵斥,“我是见你有大志,才会苦心栽培你多年,帮你完成大业!若早知你如此不济,倒不如让任你自生自灭,一生庸碌。”
“她是我的女人。”云离落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说。
“一个死去的女人!”道长低喝一声,已出招。任凭云离落出招抵抗,哪里是道长的对手,只用了三招便将残月从云离落怀中抢了过来。
“放开她……”
愤怒的吼声,如一只发怒的猛兽。周身杀气弥漫,疯了般袭向道长。然而道长夹着残月,已一个闪身出了大殿。
云离落追赶在雪花飞扬中。一枚锋利的暗器,正射中他的膝盖,身子一歪,栽倒在雪地中。
血蔓延开来,染红的洁白的雪花。
道长飞出皇宫,宫外又有个道士匆匆赶来,将一颗药丸迅速塞在残月口中。
“徒儿来迟。”
仔细一看,此人正是楚芷儿和白允寻了多日不获的那位贾道士。
“不迟不迟,时间刚刚好。”道长低低一笑,手指在残月身上迅速点按几下,似有一口残气冲出残月的鼻息。
道长抱着残月又返回皇宫。没人看到,道长将残月安置在梨园,一日三顿汤药地熬着。
“皇上,皇上……”
皑皑白雪中,莲波扑向受伤的云离落。他的血染红了雪地,一把推开扑来的莲波,一眼不眨地望着道长抱着残月消失的方向。
他挣扎起身,血一点一滴染红了走过的足迹。
暗器有毒,道长铁了心不让他再找到残月。顾不上行走加速毒素蔓延,只盯着道长消失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莲波哭着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在冬日里如针扎般滚过脸颊。
忽然,遥遥走在前面的人,背影一晃,栽倒在雪地里,再也没有起来。莲波扑上去,云离落已昏厥过去。
喊来人抬他回去,当晚就发起高热。
云离落本就受过寒,冬天容易反复,又去了雪山去取千年雪莲,再加上残月死的打击……这一病,不亚于五年前的那一场重病,甚至更甚。
他的身体,已再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孙如一和太医院的太医,纷忙熬药。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将他准备给残月用的千年雪莲,也给他服下。
杨晚晴一直守在他床边照料,一碗碗的汤药灌下去,丝毫不起作用。
孙如一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杨晚晴悄悄抹眼泪,望着云离落紧闭的双眼,说,“你已为她死过一次,还要为她再死第二次?”
多日来的悉心照料,丝毫还不见什么起色。只能听到,他高热时,口口声声念着“月儿”。有时候神色似欢喜,似悲伤,好像在梦中发生什么事。任凭杨晚晴如何呼唤,他就是苏醒不过来。
一个月后。
一天早上,杨晚晴依旧守在他床边,多日来的疲惫,使得她忍不住打瞌睡。就在此时,她恍惚觉得床上的人,好像在动。以为做梦,睁开眼,果然发现,她抓紧的大手,手指微微动了动。
杨晚晴高兴得就要去喊太医,云离落猛然睁开了紧闭一个月的双眸。
他的眼睛虽然有些红,依旧黑白分明的清透冰冷,只是目光较之前更加犀利。倒让杨晚晴觉得,格外熟悉。
“皇上?”她嗫嚅一声。
他翻身起来,直接下榻,往外走。
“皇上,您还没穿鞋子。”杨晚晴赶紧提着靴子追出来。见他只穿着薄衫就往冰天雪地的外面走,又赶紧拿了狐裘大衣。
“皇上!昨夜下了雪,外面冷着呢!”杨晚晴追了两步,就气喘吁吁起来。
莲波闻声赶来,见云离落苏醒,高兴得满脸喜色,但见他赤脚走向外面,赶紧阻拦。
云离落斜睨一眼莲波,俊脸紧绷,神色冷漠。莲波虽然略有胆怵,倒也不觉惧怕,帮他披上狐裘,又穿上鞋子。
“皇上,您刚醒来,快回去歇息。奴婢备些粥水给您。”
云离落在外面站了会,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真就回了屋,只在坐在榻上,不知看向何处,一言不发。
杨晚晴有些担心,见他喝了莲波熬好的稀粥,又渐渐放下心来。
喝了稀粥,他望着窗外又发起呆来。
杨晚晴示意莲波去找孙如一过来把脉,就在莲波刚要踏出门时,只听云离落声音很轻很轻地低喃一句。
“月儿在奴巷过的可好?”
莲波的心狠狠一颤,回头看向他静默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子的他,恍若回到了五年前……那个冷漠阴鸷的王。
“她……过的一点都不好。”声音依旧很低,略带叹息。
“皇上?”杨晚晴低唤一声,他看也不看她一眼。
云离落起身走出大殿,走出坤乾宫,谁也不知道他想去哪里。杨晚晴和莲波也不敢阻拦,只能远远跟在后面。
他去了奴巷,那个肮脏又低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