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哥哥……谁也没想到,有一天,杀人不见血的影卫,也会洗尽铅华,成为有血有肉的人。”
“我们以后都会好的。”贴着她的额头,他抱着她,在挂着大红绸的夜里,轻轻晃着。
“但愿吧。”残月笑着闭上眼。
“一定会。”
“我困了,想睡。”残月的声音有些飘忽。
“睡吧,我一直都在。”
五年后。
江山一统,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一派繁荣之象。
寒刃是个难得的好皇帝,治理国家也很有一套。登基后,三国合并,统称云国。他想以此回报,云离落从小对他的养育和照顾,也算顾念一些兄弟之情。
只是这个好皇帝,不太让人省心。
自从寒刃在五年前灭了祈瑞国,一统三国之后。不管是原先云国的老臣还是后来降服的祈瑞贤臣,都联名奏请皇上选秀立后充盈后宫,繁衍皇嗣,莫要步了先皇的后尘。
他们说的先皇,自然指云离落了。不但子嗣稀薄,最后还为了一个女人禅让皇位,置江山子民于不顾。
不管寒刃这个皇帝,选的好还是不好,云离落在他们心中都落了昏君的骂名。而残月,也要被史书记载成妖媚惑主的妖后。
自然,消隐于民间的他们,已成为过去式。没人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也没人在乎他们过的还不好。为今最大的难题是,不管群臣如何上表,寒刃就是不立后也不选秀。
“皇上,要以江山为重啊。”跟随寒刃多年的老臣秦成祥颤着声音,跪在地上。
“太子已立,朕何曾不以江山为重了。”寒刃看了眼站在龙椅旁侧,性格沉默的云泽兴。
这孩子虽然才十三岁,却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文武功夫上也很努力,再有个几年,只怕整个国家便无敌手了。
秦成祥又欲悲痛心切的说些什么,被寒刃打断,“好了,没什么事,退朝吧。”
寒刃不顾秦成祥气得老脸沟壑横生的样子,带着云泽兴径自走了。寒刃知道秦成祥想说什么,云泽兴不是他的血脉,不足以继承大统。
“皇上……”云泽兴在寒刃身后,轻轻唤住他。
寒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云泽兴,只见他那双像极了残月的美眸里,淡然一片。
“秦丞相说的也不无道理。身为皇帝,理应为国家繁衍皇嗣。”
寒刃在云泽兴漠然的眼神里,看不出他的话是真诚,还只是试探。
虽然云泽兴不是他的血脉,却是残月的亲骨肉,那个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转身走在前面,看向宫里繁华富丽的景象,说。“将来这一切,都是你的。繁衍皇嗣,也是你的责任。”
寒刃从没想过,皇位是囊中必有之物。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华富贵,没有残月在身边陪伴,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他坚持在这个位置上,只是在等一个人长大,长到足以执掌一切的时刻。
云泽兴漠然垂下头,“兴儿何德何能。”
寒刃的神色忽然严厉起来,“你记住,你是未来的皇,不许在任何人面前任何时刻低下你高贵的头颅,也不许再用这种谦卑的口气说话!”
“是。”云泽兴抬起头,眼底寒气聚拢。
走过亭廊便是御花园,那里隐有丝竹奏乐之音。缓步靠近,在那花开妖娆处,一身段婀娜,身穿雪白舞裙的绝美女子,在花间翩翩起舞。
她的舞很美,像花间翩翩飞舞的白蝴蝶,轻灵柔美。又似不慎降入凡尘的仙子,超凡脱俗……
女子舞毕,寒刃赞道,“天下第一舞,果然名不虚传。”
女子发现寒刃和云泽兴,神色微惊,步态翩跹而来,盈盈叩拜。
“甜儿参见皇上。”
“起吧。”
就在甜儿起身时,不知怎的,脚下一软,竟栽倒在寒刃怀里。
如今十八岁的甜儿,已出落得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不禁为之心动。而她的美貌与才气更是声名远播,引得无数俊男才子为之魂牵梦萦。
自从甜儿刚满及笄之年,便有很多达官显贵向皇上提亲,怎奈甜儿一律不愿,也便将她的亲事一直搁置。如今已十八,在云国可算未嫁人的大姑娘了。
公主不愁嫁。更何况是才貌双全的公主。
云泽兴站在一旁,将甜儿姿态嬴弱地倒在寒刃怀里,看得一清二楚。他面无表情,只是目光黯了黯,垂下眼睑,不想看。
寒刃扶起甜儿,问,“怎么了?”
“我的脚……好痛。”甜儿秀眉微蹙,目光盈盈。
寒刃并未表现出怜花惜玉之情,只是对身后的太监招招手,命那太监搀扶甜儿回宫,并请了太医过去。
见甜儿的雪白身影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轿子渐行渐远,云泽兴轻声说。
“皇姐很美。”
“是很美。”寒刃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