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
“画眉,吩咐小厨房,日后太子妃的饮食要格外小心。再去请太医过来……等等,天色不早了,还是让太子妃早些休息,明早再请太医。”
他罗嗦一堆,吩咐这里那里,其实他自己也不懂,但只有这样才能让狂跳的心舒服一些。
甜儿看一眼他紧张又亢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呢!即便尘世将他磨砺得冷漠凌锐,依旧还有小时候那副可爱的影子。
云泽兴被甜儿笑得一愣,看向她笑得绝美的容颜,灯火斑斓处,不禁迷了心神。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来报,“太子爷,瑶妃娘娘咳疾犯了,要不要去请太医。”
云泽兴顿即回神,怒吼了声,“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他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直奔白珞瑶的屋子。
甜儿站在窗前,透过落败的枝叶,可以看到他匆忙的背影远去……
“公主,这招真高。”画眉神秘兮兮对甜儿竖起大拇指。
“什么这招?”
“有孕呀。”
“我是真的怀孕了。”甜儿抚摸向还平坦的小腹,虽然那里有个神奇的生命正在孕育,却没有丝毫兴奋之情。
“真……真的?”
“是啊!来得真不是时候。”看着白珞瑶那边的人忙进忙出乱作一团,不禁有些羡慕。
被一个男子那样宠着爱着,连带所有宫人也都跟着视若珍宝般伺候着,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公主,您不要这样说!太子不会不疼惜他的骨肉的。”画眉湿润了眼眶。
“是啊,不管外面又起什么流言,他都会要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可以巩固他的太子之位。”
白珞瑶病了好几天才渐有好转,云泽兴提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这也才有时间去探望甜儿。那个据说怀孕却一直没有传出消息,不经意被他遗忘的女子。
云泽兴进门时,甜儿正在吐,一张美丽的小脸消瘦很多,呕得蜡黄蜡黄,让人见了不免心疼。
“病了怎么也不请太医。”他急匆匆走过来,接过画眉端着的水,递给甜儿。
甜儿又呕了一阵,接过水漱口,抬起憔悴的目光看向他。她眼底隐现的怨色逐渐消融在无所谓的闷笑之中。
画眉嘟着嘴,“太医都去瑶妃娘娘屋……”
“太子怎么有空来。”甜儿急忙出声打断画眉的嘟囔。
见甜儿不冷不热,云泽兴也没什么好气,“闲着无事,进来瞧瞧。”
甜儿无力地靠在榻上,即便努力提起精神,还是萎顿无神,“我这污头垢面的,恐污了太子的眼……请太子回吧。”
云泽兴的唇角抽搐一下,喝道,“画眉!去请太医过来为太子妃请平安脉。”
宫里人都知道甜儿不受宠,又没有身家背景,空有公主和太子妃的尊贵头衔。即便害喜严重,想去请太医,又逢倍得荣宠的瑶妃娘娘重病,根本无人理会甜儿。
如今有了云泽兴的命令,太医们也都屁颠屁颠的来了。
把过脉象后,证实了甜儿已有身孕两月之余。即便云泽兴早已知晓,还是忍不住心下欢喜。
算算日子,也该两个多月了。
“开最好的安胎药,最好的补品!”接着又抓住甜儿的手,对她说,“一会让画眉去挑两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照顾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让画眉去找讨。”
甜儿不着痕迹抽回手,眼睑低垂,只默默“嗯”了声。
这样的关怀,总是可以轻易温暖女子的心。她知道,这些只是短暂的美好。即使云泽兴早同龄人成熟,有些事还是预见不到。
云泽兴遣来两个得力的太医照料甜儿,他也时不时就吩咐人炖些补品送过来。
白珞瑶身子好些,过来探望甜儿。一个身子本就孱弱,一个害喜严重,俩人都是面色发黄,精神不佳,挺像难姐难妹。
“天冷了,妹妹的咳疾又犯了,才没来探望姐姐。”白珞瑶香帕掩嘴,话落间又有咳嗽之状。捶捶胸口,强力忍下。
“你身子弱,不用过来看我。我身上也不大舒服,也不用过去探你。”
甜儿的态度不是很亲络,白珞瑶尴尬笑笑,也不怨怪。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画眉端来黑乎乎的药汁,甜儿闻到就觉得恶心。
“放那,一会再喝。”
“药要趁热喝才好。我喂姐姐。”白珞瑶端起药碗,欲喂甜儿。
“哪里用你献殷勤!”甜儿捂着口鼻,不耐烦地一把去推开,药汁泼洒出来,顿时烫得白珞瑶白嫩的小手红肿一大片。
“啊!”白珞瑶吃痛一声,一把丢了药碗。
甜儿见白珞瑶的手烫得不轻,心下很是过意不去,可嘴里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白珞瑶委屈地低下头,眼里泪水氤氲。
这时,云泽兴走了进来,横扫一眼屋内,“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