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谢一的影子看不到了,商丘才准备带兵离开,这个时候重华却赶上来,笑着说:“司羿大人!”
商丘勒住马,看着马下的重华,重华亲自走过来,手上还捧着一杯酒,说:“司羿大人,重华特意为您践行,请饮一杯。”
商丘没有说什么,接过酒水,直接饮尽。
重华笑着说:“司羿大人爽/快的紧。”
商丘说:“众部落长都走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重华一愣,随即笑着说:“司羿大人不愧是帝君的师傅,果然料事如神,重华的确有事情要和司羿大人说,其实也是帝君的意思,重华只是代为转告。”
商丘说:“请讲,天色不早了。”
重华低声说:“不瞒师傅……帝君以为,太子丹朱可能不甘流放丹水,所以正准备叛乱呢。”
商丘猛地皱了皱眉,说:“不可能。”
重华说:“师傅又不了解太子,为何这般断定?”
商丘的确不怎么了解太子丹朱的为人,但是谢一和丹朱是多年好友,商丘相信谢一,如果丹朱是这样被流放就叛乱的人,那么他早就叛乱/了。
商丘说:“你又是为何断定太子会叛乱?”
重华笑了笑,说:“师傅忘了?不是我断定,是帝君断定,帝君可是最了解太子的人了。”
商丘没说话,重华说:“重华的话已经带到,还望师傅相信。”
商丘仍旧没说话,重华只是说:“真希望这天千万不要到来。”
他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商丘看着重华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身后的蓬蒙十分恭敬的说:“师傅,该启程了,天色不早了。”
商丘这才回过神来,说:“启程。”
队伍很快走出去,谢一领着队伍往前赶路,脚程并不是很慢,天色越来越暗,毕竟他们从黄昏才开始启程,这时候已经入夜,四周一片黑/暗。
谢一没有让队伍停下来,一直往前赶路,直到天边蒙蒙发灰的时候,谢一这才让众人停下来,就算不睡觉,士兵也要吃饭。
谢一让大家停在原地休息,令人造饭。
队伍很快停下来,士兵们三三两两的休息着,前面有条小河,谢一走过去,准备洗把脸,醒醒神儿。
他走过去,撩/起自己的衣摆,蹲在河边,伸手去掬水,轻轻洒在脸上,河水冰凉入骨,几乎要结冰的感觉。
谢一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旁边的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一顿时警觉,眯着眼睛去看,那地方果然有人。
何止有人,而且还蹲着四个人!
小十二和沈医生蹲在草丛里,旁边是天乙贵人和不放心一起跟来的断手庞湛。
当时谢一他们进入了蓬蒙的大本营,因为怕危险,所以没有让小十二和沈医生跟着,小十二和沈医生在车里等着,但是很快,就看到天际的地方,炸开一片金光。
小十二顿时着急了,和沈医生过去看看究竟,结果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谢一商丘他们,不只是谢一商丘,宋汐和源烽也都不见了,没有蓬蒙的踪影,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小十二顿时感觉不对劲,说白了他是个不满月的小宝宝,虽然根本没什么想法,赶紧去找/人帮忙。
众人一看就发现了,是金羽翼的问题,金羽翼将谢一他们抛回了时空之中。
而且金羽翼被蓬蒙操控着,他们被抛回时空之后,很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记得自己的过往,这样一来,蓬蒙想要在往事中解决商丘和谢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小十二很着急,这个时候天乙贵人自然就有办法了,他虽然是个吉神,但是拥有扭曲时空的能力,和金羽翼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十二就拜托了天乙贵人,带着他过来,他要找到爸爸们。
庞湛根本不放心,小十二/不满月,沈医生是个普通人,天乙贵人虽然是吉神,但是他根本没有战斗力,庞湛也就跟来了。
四个人蹲在草丛里,之前小十二贸然上去认爹,被人赶了出来,现在不敢这么贸然上去,低声说:“怎么办呀!”
天乙贵人说:“我要是谢一,我估计也不认你呀,谁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呀!”
小十二反驳说:“我还没有一个月呢!”
沈医生顿时头疼脑涨的看着小十二,小十二还没一个月,让他压力很大……
庞湛也不懂这些,他是负责保护这三个人安全的,结果就听到“沙沙”一声,庞湛陡然大喝说:“当心!”
结果不是旁人,正是谢一走过了过来,谢一拨/开草丛,幽幽的看着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商丘的便宜大儿子。
小十二觉得,爸爸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十二人立刻蹦起来,说:“爸爸!”
谢一:“……”不是商丘的儿子么?
原来是个傻的,随便认爹?
小十二/不知道自己被谢一鄙夷了,不过看谢一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不认识自己。
小十二着急的说:“怎么办,我爸爸傻了!他不认识我了!”
谢一:“……”这傻的居然说自己是傻的!?
沈医生没有办法,他的确是个心理医生,但是根本不能治疗这种“失忆”,天乙贵人突然挽起袖子,说:“我来!”
小十二说:“天乙你要干什么?”
天乙贵人说:“庞湛你帮我绑住他,我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庞湛已经否定说:“不行。”
因为庞湛已经知道天乙贵人要干什么了,天乙贵人除了有扭曲时空的能力,他还能用自己当做媒介,将后世的记忆传导给本人。
当然这种媒介的办法是……渡气。
虽然渡气听起来很正当,但是嘴对嘴那不就是接/吻么?
之前天乙贵人让庞湛记起来的办法就是渡气,庞湛可是领教过天乙贵人的热情奔放,庞湛自然不想让天乙贵人给谢一渡气,再者说了,这要是真的渡气了,商丘想起来,天乙贵人还不被大卸八块?
庞湛也是为了天乙贵人好……
天乙贵人被反驳了,说:“为什么不行!?我觉得行啊,只有这样了,帮我压住他!”
小十二一听,也唯恐天下不乱的赞同,庞湛和沈医生则是头疼不已。
谢一眼皮狂跳的看着他们,说:“你们几个人,妄图抓/住本座?也要有这个能耐。”
他这么一说,天乙贵人就愣住了,低声说:“糟糕了,我忘了,现在谢一可是东皇太一的真身,还没有被商丘一箭射死……”
东皇的“东”字并不是表达方位的,而是地位,就像是“东宫”一样,东皇太一乃是至高之神,灵力非比寻常,因此就算庞湛用尽全力,恐怕也制不住谢一。
天乙贵人说到这里,谢一脑子里却是“轰隆!!!”一声巨响,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脑海里一片乱遭,很多奇怪的画面闪来闪去,令他头疼欲裂。
谢一扶住自己的脑袋,说:“你……你说什么?”
天乙贵人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说“啊?我说你可是东皇太一?”
谢一扶住自己的额头,说:“不……不……不是这句!”
天乙贵人更是一脸迷茫,说:“还没有……被商丘一箭射死?”
谢一陡然间抽/了一口冷气,脑海里闪烁了很多奇怪的画面,红色的弓,白色的箭,破风而来,发出“铮——!!!”的怒吼,仿佛是野兽的利刃。
谢一头疼的厉害,险些跪在地上,小十二赶紧冲过去,扶住谢一,说:“爸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十二很紧张,谢一嘴里却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沈医生一见,眯了眯眼睛,突然说:“为什么不可能?你不记得了么?商丘一箭射在你的眼睛上,右眼,白色的长箭刺穿了你的右眼!”
“不……不是……”
谢一猛地跪在地上,一脸都是冷汗,豆大的汗珠簌簌的滚下来,小十二赶紧说:“苏苏不要说了!爸爸他不舒服!”
沈医生却说:“不,一定要说,谢一!谢一!你记得么?在丹水,就在丹水旁边,两军对垒,商丘的弓箭射中了你的眼睛!”
沈医生的语气很疯狂,似乎在引导谢一的痛苦,谢一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痛苦,全身颤/抖着,他仿佛看到了,“铮——!!!”的一声,破空而来的长箭,发出“啪!!”一声,扎进他的右眼之中,巨大的力道让谢一猛地坠落下马。
与此同时,有人策马狂奔而来,疯狂的冲入敌阵,不顾身边千军万马,向他冲来,大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一切都迟了,谢一实在没能忍到他赶到自己身边,已经一口气没提上来,陡然间变成一只金色的金乌,直冲天际而去……
“嗬!!!”
谢一大吼了一声,声音嘶哑异常,小十二紧紧搂住谢一,眼睛也红了,像是个小哭包一样,说:“爸爸!爸爸!”
沈医生赶紧过来,拉住小十二,说:“小十二,别哭了。”
谢一大吼了一声,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似乎从痛苦中摆脱了出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了,小十二倒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一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变成了金色,映着朦胧的朝/阳。
谢一看着哭花脸的小十二,突然伸手搂住了小十二,说:“乖儿子,别哭了。”
小十二一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眼睛里还都是泪珠儿,却一脸惊喜,说:“爸爸!?”
沈医生一见,顿时松了口气,说:“太好了,要是没效果,小十二怕是要恨死我了。”
沈医生不愧是个心理医生,谢一是被抛回来了,所以他心底里其实有一段尘封的痛苦,深深的埋藏着,沈医生想利/用这种痛苦,让谢一的记忆破茧而出。
谢一果然想起来了,根本不需要渡气,因为这种经历,简直刻骨铭心。
谢一赶紧哄着小十二,小十二好不容易不哭了,谢一冷笑了一声,说:“蓬蒙把我们抛回来,恐怕不会如愿了。”
天乙贵人说:“太好了!哦对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源烽也被蓬蒙抛回来了,这个时代本没有源烽的地位,源烽不会被抹杀了吧?”
谢一说:“不,没有,不过也快了。”
众人没听懂谢一说些什么,但是谢一因为拥有了记忆,一下就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重华下的一个长盘,谢一之前一直不能了解,到底是谁杀了部落长,嫁祸给九婴,然后又诬陷太子丹朱,气的帝君吐血。
现在他拥有了记忆,一切都明白了,很显然,是蓬蒙和重华制/造的长盘,而能杀死部落长的内部人员,就是源烽本人。
这么一想,源烽很可能被蓬蒙和重华蒙蔽了,变成了他们杀/人的工具。
这样一来,丹朱就危险了。
谢一立刻说:“跟我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有点多。”
众人不敢耽误,连忙全都跟着谢一,谢一吩咐队伍启程,继续向封地赶去,但是自己却不跟着队伍,而是带着小十二他们,日夜兼程的往丹水而去。
他们不能张扬,一路快马加鞭的偷偷赶路。
太子丹朱因为早些日子启程,所以很快就到达了,他回了丹水,这才听说了四方部落作乱的事情。
太子丹朱立刻向帝君请/命,想要出兵镇/压叛乱,但是传回来的话,却是让他好好在丹水反省。
丹朱捏住棋子,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黑色的棋子,有些出神,源烽站在他身后,说:“太子。”
源烽喊了两声,丹朱才醒过梦来,说:“嗯?怎么了?”
源烽说:“太子,天色不早了,就寝吧。”
丹朱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说:“就寝吧。”
源烽一面给他整理榻,一面说:“太子,不是小人多嘴,依太子的秉性,并非是争强好斗之人,在这丹水隐居,不好么?”
丹朱笑了笑,说:“好,当然好,我小时候最想的事情,就是放弃太子的地位,逍遥自在,可是……”
丹朱回头看着源烽,说:“可我是太子啊,一旦责任压在肩上,怎么甩得掉,就算甩得掉,也无法安心。”
源烽点了点头,他明白,一切都明白。
丹朱已经准备睡了,说:“源烽,帮我倒些热水来,这天气太凉了。”
源烽点了点头,回身去倒水,他的身材高大,正好挡住了太子丹朱的视线,源烽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木瓶子,只是掏出来,又有些迟疑了,对着木瓶子发呆。
“源烽?源烽?”
源烽听到丹朱的声音,这才惊回神来,连忙把木瓶子又塞回怀里,然后倒了一些热水给丹朱。
丹朱说:“看你脸色不好,也去歇息吧。”
源烽点了点头,很快推门走了出去。
源烽离开之后,太子丹朱就要睡觉了,这个时候去听到“沙沙”的声音,竟然是有人进来了。
丹朱一惊,赶紧翻身而起,就听到“嘭!”一声,然后是“咕咚!”一声,天乙贵人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东西,赶紧扶起来,连忙说:“对不住对不住,好像……好像没摔坏。”
谢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丹朱这一看才惊讶的说:“太一?!你怎么来了?”
谢一“嘘”了一声,笑着说:“怎么,想我了么?”
小十二在旁边叉腰说:“爸爸你沾花惹草,我要告诉爸爸的!”
丹朱都懵了,什么爸爸爸爸的?
谢一笑了笑,说:“看来来的很及时。”
第二天一大早,源烽准备了热水,推门进来,丹朱还在休息,源烽将热水放在一边,等着给丹朱洗漱,自己走到旁边,背对着榻,又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木瓶子。
源烽掏出木瓶子,犹豫了良久,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源烽的腰,源烽吃了一惊,这才回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丹朱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醒来了,一身亵衣,从后背搂着源烽有力的腰身,低笑着说:“在做什么?”
源烽吃了一惊,连忙说:“太子……”
他说着,要把木瓶子收起来,丹朱已经伸手抓/住,晃了晃木瓶子,笑眯眯的看着源烽,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嗯?你这小狼狗不乖呢,忘了么?我才是你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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