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喊着高仁烧火的时候,却哪里也寻不到这小子的影子,倒是冯简扔了书出来帮忙。
小米自觉方才没有第一时间站在冯简身边,给他支持信任,很是有些不该。冯简则觉得方才的事太丢颜面,也不愿多说。
两人有志一同做了选择性遗忘,再次说起田间轮作种植,还有水稻育秧的事。
小米其实懂的不多,前世她所在的孤儿院在一个镇子边上,院外就是居民们种的水稻田,平日耳濡目染学了那么一点儿。很多关键之处都是一知半解,但这些对于冯简来说,却还是太过惊喜新鲜了。
两人边说边烙着馅饼,待得满屋子都是香气的时候,高仁就跑了回来。
小米见他一头的汗珠子,就扯了帕子给他擦抹,嗔怪道,“又跑哪里去了,寻你烧火都找不到人。”
高仁笑嘻嘻抓了一个馅饼,一边烫的吸气一边大口吃着,很是享受这般被宠溺的模样。
冯简在一边看的心头冒火,手里的木棍捏的噼啪断裂,落进灶堂烧成了灰。
偏偏高仁还气死人不偿命,摇头晃脑,指挥小米继续擦擦抹抹。
小米看着冯简脸色不好,还以为他不喜高仁到处玩耍,就推了高仁出去,“你快去安桌子,一会儿就吃饭。”
末了待得高仁出去,她又劝着冯简,“高仁就是个小孩子,你也别太严厉了。”
“以后离这个孩子…远一些!”
冯简一口气哽在喉咙,眼角都在抖个不停。
孩子…
到底谁是孩子?
小米却是无奈,本以为二哥走了,就没人同高仁一起吵闹了,没想到冯简却加入到了“吃醋”的队伍。
吃醋?
小米猛然红了脸,赶紧含糊迎了一声,就端着馅饼跑了出去…
美食从来都是治愈最好的良药,没有什么是一个牛肉馅饼,一碗热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吃两个!
陆家老少吃的满嘴流油,一会儿赞馅饼好吃,一会儿赞土豆汤清爽。小米给这个夹馅饼,给那个添汤,笑的合不拢嘴。
高仁吃饱喝足想起方才去偷听,于是就说道,“那些人说怕外人来偷学了种菜的法子,要在山口搭窝棚呢。轮流去守着,不认识的外人一个也不准进来。刘家因为那个丑侄女,比别人家要多守一个月。”
陆老爹和陆老大都是心软,忍不住叹气道,“刘家是个好的,倒是被外人连累了。”
小米倒是欢喜,老熊岭既然叫岭,自然地势有些高。岭上住人,岭下就是她们陆家的三十亩旱田,岭坡上因为土质不算太好,又存不住多少水分,所以,村人胡乱开了些地,种点荞麦之类。如今种的都是苞谷苗,日日都有人在地里走动,生怕被野兽糟蹋了。
若是真的同高仁所说,村人在岭下山口盖个草棚值守,那外人真是一个都别想进来。
到时候,她不管是试种新粮食,或者干脆把旱田改了水田,育秧种水稻,都不怕有人来去看在眼里,招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般想着,她就开口劝道,“爹,咱家的地都在岭下,村里人这般守了山口,几乎就是在给咱家守地盘呢。不如,咱家出银子和粮食在谷口建两座土坯房子吧,值守的人少遭罪不说,将来万一家里来客人,也有住处。”
陆老爹从来不管家计,琢磨着也花不了多少银子,自然应道,“好,一会儿我就去说。”
“那我去给老冯爷装几个馅饼,毕三叔那里也让高仁送两个过去,省的他又生气。”
小米麻利的安排妥当,陆老爹就端着盘子出门了。
冯家院子里的人还没散去,突然见得陆老爹上门都是忐忑起身,暗暗猜测着,陆家是不是要反悔,收回教授村人种菜的承诺。
没想到,陆老爹提都没提,只说众人出力守村寨就好,陆家出银钱米粮建房子。
村人听得羞愧,都道陆家仁义,纷纷道谢。老冯爷就着茶水吃着馅饼,笑的也是老眼眯成一条缝儿了。
老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好虎架不住群狼。只要村里人有良心,记得陆家的好,团结一致对外,老熊岭早晚都会发达起来,子孙后代的日子是不用愁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老冯爷慢悠悠擦了嘴,又把没吃完的馅饼给了小孙子,为今日之事下了个决断,“今后老熊岭上,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小米琢磨了什么新奇东西,还是村里人跟着种了什么,都不许漏出一句。若是谁家里,有一个不听话的,就全家撵下岭去,永远不能回来!”
“是,老冯爷放心。”
“对,谁也不是没良心的。”
“都看好家里媳妇儿,只要她们不回娘家胡说,就没什么大事。”
“还有城里的货郎就别让进村了,这些人走村串寨,最是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