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
徐子冲应了一声,贼兮兮笑着挥起了马鞭。
而杨紫心的闺房里少了外面的夫人、小姐来拜访,却也免不了自己院子里的女眷看望。
若是良辰、杨紫琪这等原本就和杨紫心相交好的也就罢了,杨紫心还能舒坦得说上一两句。
偏偏这廖氏和杨紫月也命人搀扶着过来了。
听到秋菊通报,杨紫心就立刻防备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稍稍缓了痛的头又跟被绳子勒住一样闷得慌。
廖氏和杨紫月会来看她?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秋菊,就说我睡下了。”杨紫心实在不想见,只好借故推脱。
“大小姐……”秋菊十分为难,“其实昨天廖姨娘和二小姐就来了两回了,知道你肯定不想见,就都被我和冬梅找借口打发了。可是她们一个身上瘸着,一个额上包着纱布,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走,已经引起老太君的注意了。今早上我去大厨房端早点,都听见有嬷嬷说,老太君今早都让人带话嘱咐她们二人多休息。”
那就应该听话好好待在屋子里嘛!
杨紫心不由气闷地想,这廖氏和杨紫月要在自己这里上演苦肉计,自己要是再不配合,就要成了不识好歹的家伙了!
杨紫心没办法,只好勉强挥手让秋菊去领她们进来。
好不容易借着杨紫影的事情,廖氏终于从南院出来了,这一阵子也好好养了伤,也可以勉强行走了,只是还需要人在两侧搀扶着,这进门的阵仗倒也挺大。
而杨紫月头上包着纱布,更是显出几分较弱不堪,跟在廖氏身后,把两人这探病的诚意更是衬托得满满当当。
没等刚进屋的两人开口,杨紫心就喊冬梅:“快,给廖姨娘和二妹妹看座呀!”
冬梅赶紧搬了椅子放在靠近杨紫心的小圆桌边上,就怕廖氏和杨紫月挤到杨紫心的床边。
廖氏和杨紫月看了看,也明白这丫鬟的心思,要是搁在以前,廖氏恐怕就要柳眉倒竖了。
然而这会儿廖氏却不,只软着声音训道:“瞧着丫头,手脚倒真是伶俐,就是还得练练眼力。快把椅子搬到你家大小姐床边上去,我们也好贴近了说说话。”
到底廖氏还算是个主子,冬梅虽不情愿,也只好慢吞吞又把椅子搬了过去。
廖氏这才让人搀着坐了下去,杨紫月也闷声不吭在旁边坐下,脸上都是对杨紫心的心疼。
金圣寺的事情闹成那样,杨紫心这个被意欲加害的受害者虽然客气,但也不会有多热情,看着两人也是眼观鼻地不冷不热。
廖氏主动开口,想要去握杨紫心的手,又很是做作地担心杨紫心生气一样,半途又自己收了回去。
“心儿啊,听说你病得重,姨娘也不放心。一直想过来看看你,也总没撞得巧,你却都在休息。今日终于见了,果然是削瘦了许多。”廖氏说着眼眶还泛了红。
若是以往杨紫心也愿意多和廖氏装模作样几分,可现今她本就不适,哪里耐烦应付廖氏的虚情假意,干脆就没抬头。
见杨紫心没反应,廖氏抬手抹了抹眼角,掩饰住自己眼中的狰狞,才又说:“心儿,你莫不是还在怪姨娘?上次金圣寺的事,姨娘真的是有苦衷的!”
杨紫心闻言,差点笑出声来,有人要作恶,还敢堂而皇之在受害者面前说有苦衷?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紫月还在边上帮腔:“是啊,大姐姐,你从前就和我们最是要好,姨娘和我,还有影儿,我们三个如何对你好,你从前都是知道的,我们若真是要害你,难道还能等上这么久么?”
杨紫心嘴角逸出一声冷笑,腹诽道,那是以前自己太蠢,能被你们提线木偶一样支使,所以你们动手也隐晦!
现在杨紫心处处和她们对这干,她们才一次次冒险想要下狠手,把杨紫心除之而后快!
“哦,有苦衷?”杨紫心终于转头去看两人,满目嘲讽,“那不如廖姨娘说说看是什么样的苦衷吧?”
看看你们怎么编。
“这事儿也是姨娘糊涂,其实我只是接受不了心儿你长大了,就和我不亲近了。”廖氏立刻变成泫然欲泣的模样,“所以姨娘才想着给你点教训,让你明白姨娘才是你的依靠。我若是真的想害你,当初就不会带着那么多人去祠堂了不是么?我就是想带着人去制止罗靖宇的下一步动作,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也是不可能拿你的清白开玩笑。”
什么叫颠倒黑白?杨紫心今日又长了见识!
明明是廖姨娘带着人想来捉自己的奸,然而事情没成,这会儿就变成了叫人来保护自己的了!
自己若是真的听信了廖姨娘的话,把她当成可以依靠的人,那才是真傻到家了。
“大姐姐,这事是姨娘糊涂了。”相比廖氏眼泪的欲落未落,杨紫月干脆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很是委屈地扶着额头说,“话再说回来,我和影儿可不是遭了报应了吗?我就被那姓白的冤枉成出主意的人,生生受了一拐杖,说不定以后都要留下疤痕。而影儿就……”
杨紫月说着就泣不成声,廖氏连忙伸手去搂住她,两人顿时哭做一团。
杨紫心看着她们竭尽全力地想唤回自己对她们的信任,心中更是警铃大作,这又是要闹幺蛾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