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着。
我愣在那里。是女子的声音太熟悉了。熟悉而又陌生。甜润,细腻。总觉得在哪儿听过。总觉得曾经长时间听过这种声音。
三轮车往前走了。
我猛地想起来了。那是郝珺琪的声音。郝珺琪的声音就是那种声音。天润而细腻。
“郝珺琪。郝珺琪!”我连忙回头。三轮车已经拐上了南京路。
我立即往前奔跑,边跑边喊。我感觉自己往前飘。等我飘到南京路和阳江前路交汇处,三轮车已经汇入了车流。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
一分钟后,我重新走在阳江前路。我酒醒了一半。那应该是郝珺琪的声音。应该是。那么甜腻,那么柔和。不错。那就是郝珺琪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已不再稚嫩,但肯定那就是郝珺琪的声音。
我心潮澎湃。如果这果真是郝珺琪的声音,岂不意味着郝珺琪就在阳江?
只要郝珺琪在阳江,就总有遇上的时候。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我的头很痛,可是很清醒。有关郝珺琪的记忆在我头脑中复活。
躺在床上我总是睡不去。酒精的作用让我头痛又让我兴奋。我一忽儿想起离婚之事,一忽儿又想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后来我索性起床看电视,午夜剧场上演的都是言情剧,无法抓住我的眼球,我哈欠连天。我便重新回到房间,可是头一着枕头,重又无比清醒。
一晃,因为郝珺琪到阳江县工作已经六年了。别说找到郝珺琪这个人,连她的影子也见不着,不想今天听见了可能是她的“熟悉”的声音,叫我怎不兴奋?
……
第二天上班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徐小柔已经等在那里。她眼圈红红的。
“郑医生,我妈她什么都吃不下。我喂她吃的东西她全吐出来了。”徐小柔近乎是哭腔。
“哦。”我换上工作服。
“再怎么办?”
“你爸爸还没有回来吗?”我问道。
“还没有。有什么办法吗,郑医生?”
“做导管介入手术,让流质通过导管进入胃部。”
“可我不知道爸爸有没有借到钱。”
“所以你别急,你现在惟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病房照顾你母亲,等你父亲来了再说。”我安慰小姑娘。
“好的。那个……”徐小柔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郑医生你是不是也不舒服?你脸色很难看。”
“啊。谢谢。我有点感冒。”我说。
“别忘了给自己开点感冒药。”
“我会的,我是医生嘛。”
一个上午又忙忙碌碌地过去了,我疲惫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动身去康复路下面的小餐馆吃饭。
平时我都在医院食堂用餐,因为昨晚喝多了酒的缘故,没有食欲,我这才决定去小餐馆加餐。
小餐馆里的生意很好。唯一的一个包间已经有人坐了。我面对门外坐在一张小小的长方形桌子边。这样的桌子有三张,另两张都坐满了人。
我看菜点菜,点了一个辣椒炒肉,一个青菜。大厨在摆在门边的灶台边忙碌。锅灶里的火苗很旺,发出“呼呼”的声音。女老板忙着洗菜切菜。当顾客冲她叫唤时,她便急匆匆走到顾客身旁,或盛饭或送酒。
餐馆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圆塑料盆。盆子里堆满了没有洗刷的盆碗和筷子。一根塑料管从水龙头那里接水过来。水一直在流。水漫过塑料盆,流到门口的水沟里。
女老板送上来一个菜。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这时,我看见徐小柔往下走。
“嗨,小姑娘。”我叫道。
徐小柔往小饭馆里看,她看见我,停下脚步,“郑医生。”
“吃饭了吗?”
徐小柔摇摇头。
“去干嘛?”我从位置上站起来。
“我想去给妈妈煮碗清汤。”
“清汤她还吃得下?她最多喝点流质。”我走到饭馆门口。
“妈妈想吃。”
“哦。”
“我走了,郑医生。”
“一起吃个饭吧。”我不知怎的,倍觉小姑娘可怜。不幸之人才会格外关注不幸人吧。
“不用,谢谢。”徐小柔委婉拒绝。
“没关系的。我正想和你说说你母亲的病。”
“这个?”徐小柔迟疑了。
“真的没关系。我一个人吃是这么多钱,加你一个也是吃这么多钱。”
“那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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