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这才开始注意纪贯新的这身打扮。他身上穿着一件长外套,之前我没注意看,如今才发现,他里面一身明显是住院病人才会穿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我吃惊地瞪着纪贯新:“你怎么了?”
纪贯新的面容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白的几近透明。
勾起唇角,他痞笑着对我说:“懂不懂时尚?这是现在最潮儿的穿法。”
我又不是傻子,面色依旧凝重,盯着他问:“你少来,你到底怎么了?”
纪贯新吊儿郎当的模样,当着警察的面跟我调侃,他看着我问:“干嘛?担心我生病住院,怕我死了?”
我眉头一簇,气都顶到脑门子了,当即沉声回道:“你少胡说八道!”
就算百无禁忌,可我依旧不愿意听死这个字。
纪贯新见状,似笑非笑的说道:“哎,别这么大的火气嘛,大半夜的。”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眼泪在眼眶打转,眼看着又要哭。
纪贯新马上就怂了,连声道:“哎哎哎,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别哭。”
警察都看不下眼了,对纪贯新道:“她晚上受了惊吓,你就别再惹她难受了。”
纪贯新说:“她以前很开得起玩笑的,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心想,大半夜纪贯新临时被我叫过来,就算他有心吓唬我,也不会身边随时都准备着一套病号服吧?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住院?还有他脸色为什么那么白?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警察怕我跟匡伊扬发脾气,出声打圆场:“咱们先去医院,他流了不少血,得快点包扎一下。”
纪贯新马上看着我说:“对啊,你看我流了好多血。”
他一手按着另一手的手背,血早就渗透了纸巾,刺目的红。
我到底还是心疼的,暂时没说什么,跟着他们一起往外走。
期间,警察对我说:“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二楼窗户的玻璃碎了,估计滋事者就是从二楼爬进去的。”
闻言,我第一个反应便是看向身边的纪贯新,纪贯新也看向我,心领神会的说道:“四米多高欸,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铤而走险呢,我恐高的。”
他的话,我从来只信里面的‘的地得’。不过今天他接到我的电话,便匆匆赶来救我,我心中不是不感动的。
警车来了两辆,另一辆压着陌生男人先走,我跟纪贯新坐后一辆。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忍不住对纪贯新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住院。”
纪贯新见躲不过去,这才薄唇开启,出声回道:“有点咳嗽。”
我脸一耷拉,沉声道:“咳嗽用住院吗?”
纪贯新随口回道:“咳嗽引起的重感冒发烧又差点变肺炎。”
这话倒还靠点谱,但我依旧不怎么相信。只是前面开车的警察忽然岔开话题,他说:“你男朋友生病住院,你这个当女朋友的竟然毫不知情,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刚一张口,正想说不是。旁边的纪贯新很快接道:“警察同志,你都替我抱委屈吧?你瞧瞧我这过得什么日子吧,都在医院待那么长时间了,她竟然没来看过我,别说看了,连个电话都没打。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我气得用手肘怼了下纪贯新的胸口,瞪了他一眼。纪贯新立马皱眉捂住胸口的位置,对我说:“你别把我心脏病怼犯了。”
我说:“活该,让你满嘴跑火车!”他就没有一句真话,光说我不相信他,让我怎么相信?
警车开到了医院,我们在急诊室找到值夜班的医生。医生帮纪贯新处理伤口,说玻璃划得很深,再重一点手背上的筋就被割断了。
闻言,我心底咯噔一下,因为确实流了好多血,可却没听到纪贯新说半个疼字,他甚至一路上与我嘻嘻哈哈,完全没事儿人的模样。
就连一边的警察也是面露惊诧,不由得出声说道:“这样可以告那人重伤害了。”
纪贯新说:“我受点伤无所谓,把她给吓成这样,这事儿没完!”
看着医生帮纪贯新受伤的手背一层层缠着纱布,我垂着视线,眼泪掉下来。
纪贯新侧头看了我一眼,见我在哭,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出声说:“哎你别哭了,哭了一晚上,不累吗?”
我哽咽着回道:“你傻啊,打不过等警察来嘛,干嘛自己上?你看你现在……”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
纪贯新怎么哄我都不行,后来警察的一句话差点把我给逗乐,他说:“这位女同志,救人是我们警察的职责,但你这也不能一副把我们豁出去的样子,听着有点心寒呐。”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警察年纪跟我和纪贯新差不太多,也是故意缓和气氛才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