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八辈子霉了。我一屁股砸在地铺上,瞪眼咬牙地紧盯着面前这个丑陋的家伙,心里暗暗生出了杀机。
而三麻子却不知死到临头,眼望着门外,叹道:“多壮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女人呀,这特么若是日着,该多舒服……”
我靠,这都啥时候了这老家伙还有心情动这心思。
我鄙夷地道:“你特么有本事去把她日了。”
“切,”三麻子一撇嘴,“活死人一个,老子可不想粘上晦气。”
他这句话,把我又打进了谜团中,杀心也暂时解除,因为我不知道这家伙玩的什么花招和路数。暂且留他一命,等过个三两天再说,若到那时,狗剩家的真寻了短见或“阎王婆”没死,老子对他就绝不会客气了。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狗剩家的还没来,我心里暗暗焦躁起来,因为平常这个时候,她早在灶间里忙活开了。
可现在还没影子,怕是出了事。就跟坐在屋檐下太师椅上的“活阎王”找了个借口,挑着水桶出了门,想去狗剩家看看她在不在,如果不在,那铁定是寻了短见了。
若真那样,三麻子也就死定了,即使官府和“活阎王”他们不杀他,我也要弄死他,因为他不是个人。
睡“阎王婆”也就罢了,而且她乐意被睡,而狗剩家的是一个苦命的穷寡妇,洁身自好,把名声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这突然被那个陌生的老畜生污了身子,不等于要了她的命了吗,即使死了,也撇不掉“偷汉子”的污名呀。
我挑着水桶穿过几条胡同,来到一个破草屋前,这就是狗剩家,草屋两间,破门,窗洞被几根粗大的木棍拦挡着,没有院子。
我走到窗洞前,伸头朝里瞅了瞅,里面黑咕隆咚地,看不清有人没。刚要叫,忽听里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悲泣声。
我心下一振:狗剩婶子还没死。便轻叫着:“婶子,婶子……”,放下担子,推门闯了进去。
我这是第二次来她家,第一次是去年夏天,因为下大雨,狗剩家的房子快倒了,她哭着去求“活阎王”找人修修,二赖子和我们几个长工就来这里忙活了一天。当然,吃饭和工钱都算在她身上,到了年底,“活阎王”一分不少地扣下了。
这次来,见还是家徒四壁,灶间里的锅台上一口锅,上面盖着一顶用麻杆做的锅盖,墙角一个缺了沿的陶土水缸,里屋,除了一个可能当初她陪嫁的破木箱,还有就是土炕上那张已破了好几个洞的草席了。当然炕头还有一条破烂但很干净的被褥。
狗剩家的是村里出了名的干净人,家虽破,但拾掇的顺眼,此时,她正趴在土炕上,抽搐着身子,在极力压低哭泣的声音。
草你个三麻子老祖呀,欺负谁不好,咋欺负个与世无争,胆小柔弱的穷寡妇呀。
我心里一阵发酸,站在炕下紧着劝道:“狗剩婶子,三麻子欺负你了吗,你别哭,他不是个人,等过两天我就把他仍荒山野坡里让野狗吃了他。我说到做到。”
我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也是真心的。
狗剩家的一听,哭的更厉害了,我不知所措,扎撒着手站在那儿,拉也不是,劝也不知咋说,气攻心头,猛然一跺脚道:“我,我这就去弄死他!”
转身就往外走,狗剩家的突然从炕上爬起来,哭道:“你别……”
我一愣,瞪眼张嘴地望着她,道:“咋了?”
“你……”狗剩家的悲泣一声,道,“我的身子已经被他糟蹋了,你问问他,要我,我就跟他去,不要我,我,我就不活了……”
啥?这女人竟然要嫁给那个畜生?这是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愣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