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到黄孙那儿,速去速回。
我和一枝梅应了,草草吃了点饭,便上了路。
其时,太阳刚冒出山尖,群山也似湿漉漉的,植物上一片绒白,昨晚应该是下霜了。
我和一枝梅并肩而走,也不说话,不过偷看她那脸色,有些阴沉,应该还在为昨晚我的溜号而不爽吧。
出了山,已是日上三杆了,路上也能望见人影了。
一枝梅突然转头冲我道:“小子,今晚你必须去我那儿,否则,我就把你那臭东西割下来喂狗,省的你再去祸害人。”
我晕,这不着天,不着地的,怎么突然又冒出来这句话?她还对昨晚爽约耿耿于怀呀。
我不吭声,只面无表情地跟着走。
“听到了没?”她又问了一句,口气有些发恨。
我咕噜一句:“嗯,听见了。”
她又道:“等到了县城附近,咱把枪和手雷找个地方藏起来,进了城后,你别乱跑,一切看我的......”
她眯眼分析着,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腰间的手雷。
这趟行动,危险应该不大,只要在某个角落,神不知鬼不觉地抓到一个棒槌,要他把信传递给黄孙子就行。
不过,唯一担心的是,我们前脚刚走,那伪军万一再吆喝起来,那就坏了,最好是把他的腿打折一条,再用布条啥的捆住他的胳膊,堵住嘴,扔到旮旯里。这样也许还能有时间跑出城外。
我心里边这么琢磨着,边急急往县城方向赶去。
几里路走下来,行动方案也基本成熟了,只是不知道到时会不会突发意外。
我们沿小道穿过一片树林,刚上了前面的一道河坝,突然望见迎面走来七八个伪军。
我娘!我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叫了声:“鬼子!”
而迎面的伪军也发现了我们,但以为是乡民吧,并没格外警惕。
一枝梅低声道:“正好,省腿了,让他们把信带回去。”
啥,啥?让他们?怎么给他们?
“走,回林子里去!”
一枝梅说着,转身急急向后面的树林奔去,我也忙紧跟。
那几个伪军一见我们转身跑,以为是怕他们了,便大喊着:“站住,站住,再跑老子就开枪啦......”
咕咚咕咚地往前追来。
我和一枝梅窜进林子里,寻了个灌木丛隐蔽起来,她持枪,我攥着手雷,紧张地观察着外面伪军们的动向。
说实话,这些个伪军,大多是本地乡民,为了混口饱饭吃,才穿上那身黄狗皮的,平时欺压百姓行,真上了战场,都比兔子窜的还快,所以通常被人们称为“炮灰”,就是消耗对方弹药的活死人。
当然,也有极少数是铁杆汉奸,打起仗来不比日本兵差,这样的,基本都是些认错了祖宗的畜生。
几个伪军持枪奔到了林子边,见没了人影,便东张西望起来。
一枝梅用胳膊拐我一下,我一把撤掉手雷拉弦,往地上磕了一下,突然跳起,飞身扔了出去。
一伪军恰好往这察望,猛然发现空中飞来一颗喷着白烟的铁疙瘩,马上意识到是手雷,吓得一哆嗦,嗷的一声就跄在了地上。
其他伪军还没明白过来是啥事,手雷就准确地落到了他们中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火光闪处,几条残肢断臂腾空窜上了半空。
几乎于此同时,一枝梅的枪也响了,她连打了两枪,大声吼道:“都给我老实点,缴枪不杀!”
没死的伪军一听这话,忙哭喊着乖乖地举枪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们奔过去一看,炸死了三个,还有一个脑袋受伤了,双手捂着脸,血浆还在不停地往下淌。
一枝梅也不想再啰嗦,只简单明了的说,我们是八路军,要明天跟日本人和那个汉奸团长黄长文决一死战。
接着,把那封用白绸缎写的信,给了伪军,要他们必须亲手交给黄孙子。
然后,收缴了伪军们的枪支弹药,一路向山里‘根据地’奔去。
这趟任务完成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就看明天跟鬼子和黄孙子的对决了。
我知道,凭我们的实力,跟本不是鬼子伪军的个,三麻子肯定要用诈尸来对付。
可,仅凭诈尸,也抓不到那个在万军后方坐镇的黄孙子呀。
别特娘的白忙活一阵,到时黄孙毫发无损,我们却被搭进去,那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