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使劲擦揉鼻子,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想,是骂我呢……”
曹禺奇道。“骂你?”
“嗯,骂我。”
曹禺恍如问道得道,冲着严阁长长滴哦了一声,随即拿起本法语书也不管看得懂看不懂,反正二郎腿一翘,摇头晃脑的翻页看了起来。
严阁假装看不见他,也不接他话茬,甩开毛毯就要放倒睡觉。
谁知就在这时,曹二少突然高高地扬起头来,右手摊开连振三下,对着行李架就来了个诗兴大发。
“问世间情为何物,what the f**k can I do?!”
……七千米的爬升高度,法航257号航班;在机头头等舱一票旅客无比惊诧的注目礼赠与他俩,光天化日来了一场空前锻炼羞耻心的公开处刑后,只见严阁弱弱地闷声捂脸,众目睽睽之下一边默默拉上帘,一边用口型默念了十遍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然后翻身躺倒,火速拿毛毯把自个儿裹成了一颗粽子。
曹禺在他身后咔咔偷笑,伸手替他关了头顶的灯。
严阁躺在座位里,捂着嘴小声咳嗽。
忽而他低头一顿,手从嘴边缓缓撤了下来,原来是刚才,一抹鲜血尚带温度——‘噗’的一下,横喷在了他手心里。
***
入夜,伦敦。
夜空蒙蒙下起了小雨。
梁梓谦冒雨亲自带人找了一夜,找遍了所有可能供严阁藏身的地方,光是三井在伦敦的暂住地,他一晚上就去了三次。
然而严阁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找就是找不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当然他没忘让人想办法去调机场当天的出境记录给他,可满满几百张的中国护照扫描件拿到手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肯相信。
既然的确是离开英国了,怎么会没有记录?!那他怎么走的,怎么走也不可能绕过海关,怎么走也不可能不用证件吧!
这会儿的梁梓谦着急程度真是堪比热锅上的蚂蚁有过之无不及,他千里迢迢带着一颗满当当的心来了,说白了就是为求爱来的。
结果他到了,心也到了,但是他想求得那个人却不知踪影了。
开什么玩笑,什么特么遗嘱遗产!能有他耳鬓厮磨芳心暗许,用尽一生运气才遇上的大媳妇儿重要吗?!
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一心想的都是媳妇儿去哪儿了,媳妇儿还会不会回来,他到底是跟着哪个野男人跑路去了!
不是说好要等他的吗,不是说会一直等着他来吗?
我来了啊,我来接你了;梁梓谦心底焦急不已却又欲诉无门。
他不断的想,我没有失约啊,我明明没有失约,可你怎么能走呢?你怎么能抛下我,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咣的一声巨响,梁梓谦把茶杯一扔,接着一拳捶在了木头茶桌上。
印着汇银抬头的手写材料哗啦啦的从桌面飞到了地上,有的偏巧落在打翻茶杯流出来的水渍里,一下子就被浸得湿透。
Kat紧忙移身过去,蹲下来一张一张拾起甩干。
“别捡了,拿去碎了吧。”
Kat闻声,立即转头望向梁梓谦。
梁梓谦手背捂眼,高仰着头向后靠进了沙发,重复道。“去吧,都碎了吧,以后关于那笔遗产就不要再提了。”
Kat登时一惊,站起来时高跟鞋咔哒一声打了下滑。
“可是总裁,遗产虽然不在了,留着这些人的供词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啊。”
“不留。”梁梓谦当机立断,语调淡泊却不容置辩。“以今天为界,所有与萧家有关的事全部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告诉小郭他们,各自照看好他们的生意,过好自己的日子,别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撒手了。”
Kat望着他忽而顿了一瞬,随即连点了几下头,示意她已懂了。
梁梓谦不再言语,满怀心事地合上了眼。
二楼楼阶拐弯处的黑影中,小郭贴墙而站浑身瑟瑟发抖,他脸上的颜色红一阵白一阵,最终定格在了霾一般的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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