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难保了……”
出岫心中怀疑得紧,发现云逢已开始神志不清,也不敢轻易去碰他,便立刻朝外冲喊道:“停……”
一个“车”字尚未出口,她的口鼻忽然被人捂住了!继而颈上传来一阵酸麻,有人将一根细小的银针刺进了她的脖颈之上!
一瞬间,出岫感到浑身上下一阵酸麻,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她惊恐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自己身后是谁在动手。明明车里就三个人,云逢和云想容就在自己眼前,一个中了毒,一个手脚锁着镣铐……
是谁?谁能混到马车里来?
“出岫夫人,许久不见。”一个阴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低沉、悄轻、狠厉……
出岫浑身上下使不出半分力气,口鼻也被他捂得死紧,但好在神智清醒,没有昏迷的迹象。
“夫人放心,我只是给你下了点儿药,让你浑身酸软无力,口不能言而已。”那偷袭之人冷笑一声:“夫人听出我是谁了吗?”
出岫又哪里能开得了口?唯听云想容忽而幽幽一叹:“你再不出现,我都撑不下去了。”
只这一句,出岫已笃定了这人的身份——明璋。她不禁心中大骇,不知对方怎会出现在这辆马车上!
此刻但听“扑”一声响,云逢的身子已不知觉地倒在了马车车座之上,七孔流血,无声而亡。而且,一双眼睛就看着自己,死不瞑目。
这一幕实在太过骇然,出岫难以置信的同时,眼角也划过两行清泪。云逢若不是为了护着她,大可留在云府,又何须奔波出来?
好端端一个人,悄无声息地中毒,悄无声息的死去,而且就在自己眼前……出岫看着那一张近乎紫黑的脸,云逢就连七孔之中留下的血迹也泛着乌黑之色……
他真的死了!死得如此突然!如此冤枉!如此憋屈!
眼泪无声滚落,顺着出岫的脸颊滴在明璋手背之上。后者“啧啧”两声,半是讽刺半是笑道:“夫人可真是重情重义,对一个下人都这么好。和死人同乘一车的滋味儿如何?”
话到此处,明璋估摸药效发挥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松了手,不再捂着出岫的口鼻。而出岫也如他所愿,肢体酸麻无力,咽喉堵塞如鲠,整个人瘫软在马车里了!
而车外的竹影,却对此一无所知。出岫大胆猜测,车夫必定也被明璋收买了,否则车内这些动静,他在外驾车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听见。再联想方才云府的马车突然坏在半路上,出岫也是一阵恍然——
必定是明璋收买了车夫,刻意设计让马车坏在这个地方。然后云逢顺理成章会去最近的钱庄要车,明璋就势藏在马车里,静等时机!
这根本就是云想容的苦肉计,为的是把自己引出云府,好让明璋动手!出岫没想到云想容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在最后这时刻还要摆下一道,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口不能言,浑身无力,出岫还是愤怒地瞪着云想容,眸光之中头一次充满无尽恨意和杀意,似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云想容自然也感受到了出岫怒目而来,便半倚着马车低声解释:“你猜得没错,我在府里对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要引你出来。”
她面上绽出一丝诡异而又怨愤的笑意,继续悄声道:“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好让你黄泉路上做个明白鬼。”
“你少说两句。”明璋毫不客气地斥责云想容:“手脚太慢,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云想容仿佛怕极了明璋,果然抿唇不再多说一句。只支起一只脚踢了踢云逢,将他踹到马车的角落里。
至此,明璋才现身出来,坐到方才云逢的位置上,与出岫对面而坐。他伸了个懒腰,很是舒畅地道:“想我堂堂明璋,有朝一日竟要藏在云氏马车的挡帘后头,实在憋屈。”
云想容被勒令住口,出岫也被下了药,只剩明璋一人自说自话,他好像很乐在其中。
“冤有头,债有主,出岫夫人,咱们之间的帐该算一算了。”明璋明明是笑着,却是一副阴毒狰狞的嘴脸,一字一句狠辣地道:“我妹妹不过是以前侮辱了你几句,云辞就报复我整个明氏;我二弟和云三爷抢一个妓女,最后也死于非命;我父亲被斩首,我妹妹疯癫毁容,我整个家族一落千丈,皆是拜你所赐。”
话到此处,明璋忽然伸手捏住出岫的下颌,死死捏着不放。出岫吃痛地蹙眉,他却好似没有瞧见,恶狠狠再道:“都说红颜祸水,就因为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把云辞和沈予迷得七荤八素。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成全了你,让你和姘头同年同月同日死!”
明璋“死”字一出口,尚未等出岫反应过来,云想容已率先低呼:“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出岫骗出来,你就放过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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