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抬眸再看明璋:“你说得对!既然我要死,也得先拉了这狐贱人做陪葬!”
语毕,美目再次剜向出岫,竟比方才还要怨毒三分!
出岫心中一惊,更是担忧起沈予的安危。此时此刻,她宁愿云想容与明璋闹翻,至少也能保住沈予一人的性命。她没想到,云想容竟然妥协了!三言两语便被明璋说动了!
那沈予岂不是必死无疑?
出岫心中顿时一凉,又是一热,继而心急如焚。
但此后,马车里再也无人说话,而外头也一直没再发生什么动静。出岫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吹花小筑,可如今看来,那儿必定埋伏下了陷阱!
要如何给竹影传递消息?
这一千暗卫跟在马车四周,明璋又要如何逃出升天?
吹花小筑里到底是什么陷阱?
沈予人在何处?
重重疑虑在出岫脑海之中徘徊,一颗心便如同在油锅里滚了一遍,煎炸焖炒无一遗漏。
正当她兀自焦急之时,只听明璋幽幽开口,对云想容道:“一会儿停车时,竹影见云逢不下车,必定会来一探究竟。你假装出岫伸出一只手去,等他搀扶你时,立刻用手将这枚针扎上去。”
明璋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卷,摊开之后,其上排列着五个针套,而有两个已空,自然是方才用在了出岫和云逢身上。明璋小心翼翼地从中捏出一枚,诡异地笑道:“和云逢那枚一样,刚扎上去毫无反应,待他剧烈活动血气上涌,毒素便会加快运行,片刻之内七孔流血,毒发身亡。”
说着他已将那枚针递了过去,嘱咐云想容捏紧针尾:“别怕,这毒见血封喉,你手上没有伤口,不会中毒。”
听了这句话,云想容才敢伸手接过那枚针,谨慎地捏在左手里,又问:“外头这么多暗卫,咱们如何跑得掉?”
明璋并未即刻回答,闭目养神片刻,才道:“等你结果了竹影,车夫便会驾车狂奔进吹花小筑,那些个暗卫必定驱马追赶一探究竟……一旦他们追了进去,便会启动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让他们万箭穿心,还要碾成肉沫儿……”
话到此处,明璋再次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听似十分胜券在握。
云想容听后微微蹙眉,反问道:“既然你已布置好了,又何必多此一举,非得杀了竹影?咱们直接进吹花小筑不就成了?”
“妇人之仁。”明璋不屑地回道:“竹影离马车最近,若是咱们策马狂奔,他以坐骑追赶,十有八九能追得上。况且有他在,云氏暗卫便有主心骨。只要他一死,群龙无首,暗卫不就乱了阵脚?”
云想容抿唇不再多言。
出岫则越听越是心惊,明璋果然早已布置下来了!吹花小筑里还有“天罗地网”!这法子果然既冒险,又恶毒,倘若是明璋没有制服自己和竹影,或许暗卫们便会在吹花小筑之外打探清楚……可一旦暗卫们情急之下追了进去……
不!云氏暗卫在九州扬名数百年,绝非明璋所料想得那么简单!出岫选择相信竹影,也相信暗卫的实力!
等等!猛然间,她灵光乍现想起一桩事来!方才明璋说,要让云想容假扮自己,从马车内伸手出去命竹影搀扶……
出岫忽然记起今日在知言轩里,自己曾情急之下将右手手腕磕在桌案上,不仅将镯子磕裂了,腕上也被咯出了一道血痕。当时竹影就在场,还曾劝她保重身子。
而自己是惯用右手之人,不会无缘无故伸出左手。竹影常年习武心细如发,是否会发现这一端倪?再者云想容一直戴着镣铐,腕间必定被勒出数道红痕……
只要竹影稍加留心,必定能看出不妥之处!
想到此处,出岫立刻提起几分精神,又怕被明璋瞧出来,便努力挤掉两滴眼泪,故作惊恐担心之状。
明璋瞧见之后果真上当了,还以为出岫怕极,便露出隐晦地笑意:“你放心,一时片刻你还死不了。我无论如何也得让你见到沈予一面。”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出岫的脸颊之上,毫无猥亵之意,反而生出几分郑重:“就凭夫人如今这梨花带雨的模样,足以迷倒天下男人。夫人的过往经历我也略有耳闻,倘若你不是出身云氏,我会很高看你,或许也会放你一马。”
说到此处,他似遗憾,又似不忍,不禁摇头长叹一声:“只可惜我明某人对女色不大上心,也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意,因而你必须得死!”
“死”字刚说出来,三人已感到马车渐渐慢了下来,连那辘辘的车辙声也小了许多。明璋唯恐车外的人听见,又将声音压低三分,对云想容道:“你准备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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