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于无实据,不敢上报楚皇罢了。
魏渊所在的锦衣卫,正是处置这等事情的所在,本得,既答应了毓秀要调查楚昭和苏仕明,魏渊就已经展开行动了,可如今,毓秀连封书信催促,魏渊自然更不敢待慢,加紧了马力。
而他这般动作,自然引起了有心之人的注意。
比如说——魏侍。
自发现了魏渊的身份,魏侍所有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哪怕魏渊坚定表明不愿认祖归宗,回到辽国,但魏侍依然不想放弃。
那明明就是他们辽国的皇子,是能解如今辽国夺嫡风云之人,是能破局面的成年皇子……魏侍又怎么会甘心一无所获,白白离去!
派人盯紧了魏渊的所有行动,点点滴滴……自然而然的,他最近调查秋闱和楚昭的所做所为,就瞒不过魏侍了。
楚国怎么样?丢不丢人?夺嫡激不激烈?这魏侍根本就不关心,事实上,如果不是魏渊关注,他怕是乐得楚国大乱呢,毕竟,楚辽两国的关系并不好。
只是,魏渊既然开始调查这事儿,而魏侍又想跟他交好,以便劝他归国,那么,自然就要有所表示。
比如,伸出缓手,帮上一把。
于是,这一日,在魏渊调查许久,但一无所获,痛下决心冒险在探一回昭王府的时候,魏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殿下!”魏侍站在他身前,弯着身子很是恭敬的模样,低声向他问安。
“我并不是什么殿下,早说过不要这么叫。”魏渊目不旁视,声音冷淡,几乎没停下脚步,就从他身侧走了过去。
“殿下,您不是想查秋闱和昭王之事吗?”魏侍依然弯身站着,可脸却仰了起来。
“哦?!你知道的到清楚。”魏渊停步,侧头冷笑,“是又如何?”他反问,那语气和态度,仿佛丝毫不将是楚昭放在眼里,哪怕被知晓亦是无妨。
“殿下是准备要探昭王府吧!”魏侍猜测着,目光直视着魏渊的脸,见他虽未开口,但表情脸色确已经证实了他的话,便不由笑道:“昭王府戒备森严,哪怕殿下您武艺高强,单人独往终归还是危险,到不如让属下陪您一块儿……”
他如此建议着,见魏渊冷然一笑,仿佛不屑般,便连忙道:“殿下莫瞧属下这样子,其实属下的武艺也算不错,哪怕比不得殿下威武,却也不会拖殿下的后腿。”
魏渊沉默着冷眼瞧着魏侍,其实,这魏侍武艺如何,哪怕未曾交过手,他心中也是有手,就像魏侍说的,就算不是顶尖,比不得他,起码亦不过差过钟赢。
说句实话,打从心中,魏渊并不想跟魏侍扯上关系,实是因为,只要瞧见魏侍,魏渊就会想起,已经深深埋进记忆深处,几乎被彻底丢掉的回忆……
高大威猛,帝王威严的苍老男子,如花貌美,柔弱温和的美貌女子……那是他的父……父皇和母妃,是他想忘都忘不掉的回忆。
他不接触魏侍,只是因为,哪怕他在不论,终归,事实就是事实,是他在否认也摆脱不掉的。
只因摆脱不掉,所以,他才想逃离,不愿意接近。
从来勇猛无敌,除了毓秀之外,在不惧世间任何的魏渊,亦有不愿意回首的往事。
而魏侍——则恰好就代表着他的那些‘不堪回首’。
他不想接触,甚至不愿意跟他说话,却也不得不承认,魏侍所言确实有道理。毓秀所托他魏渊之事,哪怕他确实是锦衣卫,官职也不算低,可到底初入官场,调查楚昭又是足以掉脑袋的大祸,哪怕只为了毓秀,魏渊也不会随意带人同往……
深入昭王府,寻找证据,魏渊是决定要自己做的。
可就像魏侍说的,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就算魏渊对自己的身手在有信心,亦不会自大到觉得天下无敌的地步。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昭王府决不是好出入的地方,尤其上次他和毓秀,钟平,柳侑闯入,早给楚昭提了‘醒’儿,如今的昭王府,怕是比那时还要森严。
“你想跟就跟,哪里来得那么多废话。”魏渊沉默半晌,最终,依然妥协了。
他不愿意跟魏侍扯上任何关系,亦不愿意回想起辽国的所有往事……可是,这一切的不愿,一切的不想,跟毓秀的笑颜和安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楚昭的存在,对毓秀是一种威胁,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毓秀害怕楚昭,她想对付楚昭,那么,他魏渊,就愿意为此而付出一切。
他的性命,他的一切,本就是因为毓秀,才有存在的价值。
“是,殿下,属下遵命。”魏侍完全不知自家殿下满脑子都是女人,还在为殿下为他解开防备而喜不获收呢。
两人商量完毕,便回府整理衣服,换了短衣打扮,将一切准备完毕后,瞧着天色已是不早,银月当空,乌云遍布……
夜——深沉而安静。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空旷的街道上,只有打更人的邦声,悠远而深厚。
夜空下,两道劲黑的身影如鹰般滑过,‘停落’在昭王府的院墙之外,随后,几个闪身之间,消失在诺大的王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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