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点到名字,许玉便要张口相劝,却被许祈搂进怀里捂住了嘴,他笑道:“别急,你爷爷一会就来了,你们爷孙四人联手,否则师父杀起来不痛快。”说着话,许祈大喇喇的走向一开始站立的地方,就是那块石碑旁边,许福弄来的小酒还摆在那里,许祈席地而坐,怡然自得的浅斟低唱。
到了这步田地,被打成这副狗样子,他居然还是信心十足的模样。
就在我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套话时,许祈主动张口:“徒儿,看看你爷爷把师父打得,你两个师兄都叫纳兰秀用斧子劈了,博远扬最不是东西,专对我那几个可怜的小伙计下手,居然剥了他们的皮来画符,残忍呐,师父看着都忍不住掉眼泪呐...”
我脱下外套,拧干水后罩住方航的头,再交给九香抱着,趁机问许祈:“那你还不跑?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向张元吉动手的,凭你,杀得了他?”
许祈洒脱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早在一百年前,清廷式微之后师父就不想活了,要么抢了父亲的机缘成仙飞去,要么死在他手上呗?师父为什么杀不了他?师父装作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与他父子相认到情深处,忽然偷袭也有三分得手的机会嘛!而且如今的局面是事赶事赶到这一步了,一开始,师父的计划可是很周详呢,许福,把那黑布包给师父拿来。”
是方航抛给我布包,我还来不及拆。
许福交到许祈手中便立在他身后,许玉依旧落寞的靠在一颗树上,萎靡不振,而许祈解开黑布,里面是个弧形的匣子,一把小铜锁守门,许祈轻松揪断,开了匣子一看,哈哈大笑:“小方航留给你的吧?”
放在膝头,敞口处转向我,匣子里垫着厚厚的黑布,九块玉佩嵌在其中。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许祈朝方航要九块玉佩,按理说他也有一块的,嘲天椁的玉佩落进他手里,他想要方航保管的赑屃玉佩,方航不给,随后方航杀了朱允炆,抢了他手中的七块,应该是有八块的!
问许祈,他苦笑道:“那小子欺负师父呢,去年就把师父的玉佩骗走了,我要他的,他不给,他要我的,我当然也不给,可这死小子居然说,他怀疑我是害你爷爷的神秘人,当时把我吓了一跳,我让他不要乱说话,他却说,从年龄上看,他肯定不是神秘人,所以玉佩交给他保管才是最安全的,除他以外,谁都有嫌疑,我若不给他,他就四处污蔑我去!”
许祈像个老人似的吹着膝盖,变成了话唠,他说:“我以为他歪打正着,师父的身份经不起考验呐,哪敢让他四处宣扬,何况留着一块玉佩也没有用就给了他,可谁能想到这死小子居然早就怀疑我了,他是假痴不癫,装疯卖傻,师父果真中计了!”
看似玩世不恭的随性,却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方航帮我许多,有这样的朋友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可他死了。
抽抽鼻子,仅仅闭眼将泪水憋回去,我问他,爷爷在哪里?
许祈指着来时的树林:“还在剥人皮呢吧?博远扬想画一张大符来对付师父,真是愁煞我也,不过无所谓,师父依然稳操胜券...”忽然,他佯怒道:“你就不能伤感一下?你师兄,师侄,全被你爷爷祸害了。”
曾经的师叔和师弟,如今的师兄师侄,曾经的恩人如今的仇人,要他们煮来吃么?
我无言以对,许祈便将九块玉佩取出,在地上拼接起来,远远看去,似乎那浸了绿水似的玉佩上的古怪字符连起来之后是个图案,我看不懂,许祈却冷笑连连,再次吩咐许福做事:“收好喽,一会我问问你师祖是什么意思。”
爷爷还没来,许祈反而有些不耐烦了,他问我还有没有疑惑,我略一沉思,问道:“小雷子是你杀的?为什么?”
许祈说:“因为他要杀你呗!”
我说:“你有这么好心?”
许祈说:“当然没有,他杀你之前曾与师父联络,其实师父也是去杀你的,因为师父针对你的动作只是想逼出你爷爷,可等我赶到荒滩时才得知,你爷爷居然现身了,小雷子杀机已露,未免暴露,师父让他加入你来我忘,这小道士自恃是那狗屁小道协的会长,居然瞧不上师父,只好杀掉,哎,也是个该死的家伙,没有我,哪有小道协?就连侯玉山都要听我的吩咐,他算哪根葱?”
原来他早就与小雷子暗通款曲,我问他,是不是初次去小道协,他陪小雷子喝酒作乐,就已经勾连在一起了?
许祈说是,他说侯玉山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却不知道正是许祈,而且侯玉山也是心怀鬼胎的家伙,难以信任,许祈便以你来我忘大掌柜的身份接近小雷子,直言不讳说,他就是利用我,要和小雷子联手,小雷子也有一番雄心壮志,肯定答应。
怪不得小雷子对我时冷时热,心情不好,就连表面的客气都不做了,打一开始他就认为我是要死的人,自然懒得陪我虚伪到底。
许祈感叹一句,他说这么多晚辈里,虽然方航智计百出,但许祈觉得他太滑,并不喜欢,他唯一欣赏的就是刘苍松,只有刘苍松察觉了小道协风波诡谲,所以常年行走在外,若非时运不济,也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我又问,第九棺的鬼村,是否与他有关。
许祈愣神道:“什么意思,难道那鬼村不是父亲和慈善夫人弄出来专门杀我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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