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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要走的身体掰回来,声音比他还清淡:“我没有偷听,凡事分个先来后到,明明你才是后来的那个。”
“有什么区别?你终归是未经他人允许,窃听了我的私人电话,如果你没有要听的意思,完全可以马上离开。呵,愧是姐妹,一样的不诚实。”宁时修冷笑。
他的身上驼色毛衣,蓝色马甲,比起先前见他穿的黑色长风衣,少了几分肃然,多了几分人间烟火
当然,这是在不看他的脸色和不听他的话,以及忘记他的身份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的前提下。
不过他刚才话语里的‘她’是指金子?
他刚才对话里的主角,难不成也是金子?
“金子在哪里?”我也不客气,单枪直入。
宁时修将手机放回裤兜,敛起的眼眸像野狼一样孤冷:“原来岳小姐还会关心她?我还以为你忙着为自己完美配合傅厉琛夺位,获得无上尊荣而洋洋自得,没空关心你的棋子之一的死活呢。”
稍怔了一瞬,随即想明白。
他以为那个计划是我和傅厉琛一起里应外合?
心口窝起一股无端怒火,连带着对傅厉琛的怨气也一起发泄在他身上:“宁先生说话别太有趣了,是我让你绑架我的?是我让你把我带去和金子见面的?是我让你把我带上船的?是我让你把我当筹码和苏柏泽做交换的?”
“自己没长脑子落入别人的算计,不反思自己净找别人的错处,难怪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属于你的东西被别人抢走!”
宁时修倏地沉下声:“看来岳小姐很想要横尸医院,这点小忙我可以帮你。”
他眼里有稍纵即逝的杀气,我顿了顿,终于从刚才的冲动里冷静下来。
怎么忘了,眼前这个人,是杀人无数的黑手党大.佬,怎么能激他呢……
我定了定心神,淡淡道:“你下手杀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宁时修神情微冷:“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你既然是傅厉琛公开承认的女人,就必须承受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利和弊,是他先动我的女人,我怎么对你,都是理所应当!”
“你的女人?你利用完一脚踢开的女人?”我讥诮。
宁时修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上了楼。
我望着那一层楼,微微皱眉。
从医院离开,我直接回家。
坐出租车上把手机开机,收到几通未接来电,我分别给杜衡和李叔回了电话,没有理会连续打了七通电话的男人。
家里灯光通亮,门口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我的,一辆是傅厉琛的无牌车。
脚步在门前顿住,其实我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件事。
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拿掉我的孩子,我该恨他的。
可心里却犯贱地帮他找借口,我们这种身份,不能真的孕育一个孩子。
就算我真的知道孩子的存在……是留下,还是拿掉,我自己都不确定。
因此,我恨他,却也不是那么恨。
要真的找一个形容词,应该是怨。
对,我怨他。
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才刚刚转动门把,门就一股力从里面打开,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把我拽了进去。
“长本事了?赶走我的人?挂我的电话?还关机?”
他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危险的气息,稳稳落在我耳边。
傅厉琛捏着我的脸颊逼着我看着他:“说,去哪里了?”
我淡淡道:“和客户喝茶。”
“只是喝茶为什么不能让九月跟着?为什么要挂电话?为什么要关机?”
“因为我烦。”我粗鲁地打掉他的手,郁火化成另一股火气发泄出来,“我是犯人吗?必须被你的人监视着吗?说是保护我,其实根本就是你安在我身上的眼睛吧?!”
“我是人,我要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空间,不想每天喝多少杯水,见多少个人,出多少次门都有人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你束缚!”
“我接受你把九月放在我身边保护我,因为那是你的好意,但我并没有接受你安一个人形雷达在我身上!”
是转移他注意力的话,也是我的真心话。
我好几次看见九月向他汇报我所做的事,所见的人,那时候起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没有人愿意自己完全没有一点隐私地生活。
也没有人会愿意自己每天做的事被传到另一个人耳朵里。
即便这个人是最亲的人。
我呼吸不稳,胸口起伏。
傅厉琛一直盯着我看,眸子漆黑,深不见底,根本看不清真实情绪,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眼睛,轻而易举就吸引着我义无反顾地坠入进去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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