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树枝在拓跋宏手中,舞得收放自如,游刃有余。
动作看似“软”,其实却是“实”。
刚开始的时候,拓跋宏舞得轻松,明快,行云流水般。但在顷刻间,拓跋宏便转换了招式,手中的树枝舞得紧了,“呼呼”带着风声,在身边上下左右盘旋,招式犀利,快速多变,动作忽虚忽实,虚实互用。
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捷,锐不可当。
冯润看得直砸舌。
突然,拓跋宏一个大雁展翅,“嗖”的一声腾空而起。手中的树枝看不见来踪去迹,只见一溜光芒如一波波水潮,圈圈荡漾,来回穿梭。随后拓跋宏身子飘逸落下,徐徐收住了树枝。
“天!”冯润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一根树枝都这样厉害了,如换了剑,那还了得?”
拓跋宏微笑,走到她身边:“润儿,你要不要学?朕教你。”
冯润忙不迭摇头:“不要不要,妾学不来。”伸伸舌头,呲牙咧嘴:“都说十年磨一剑砺得梅花香,这剑术,岂能说学就能学的?妾就算是学了,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没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拓跋宏道:“不过朕想着,你出生于名门世家,又是朕的爱妃,既不会琴棋书画,又不会舞蹈,唱个歌也是鬼哭狼嚎。过些日子,皇祖母生辰将至,出门行幸方山,住三五日,如果皇祖母高兴了,来个载歌载舞,你总不能当众背《女诫》,或是背《劝戒歌》吧?这些伎俩你在皇祖母跟前已使过两次了,再使也没什么新意了。”
冯润听明白了,打了一个响指:“你是让我跟你学剑,然后到时候作才艺表演?”
拓跋宏一笑:“真聪明,一猜就中。”又再道:“让你学唱歌跳舞弹琴,想必你也没兴趣,而且在一干多才多艺的名门闺秀当中,临时抱佛脚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一比就立马原形毕露。不如另劈新意学剑,花拳绣腿也没关系,女子么,也不必武艺高强,耍个三两招尽尽兴便可。”
“非要妾学剑?”冯润巴眨眼晴问。
“也不是非要你学。”拓跋宏道:“随你心意,高兴就可。如果你不想学,那就算了。”
“陛下——”冯润又再打了个响指,嘻嘻笑:“妾不学剑,耍九节鞭行不?”
拓跋宏意外:“你会耍九节鞭?”
冯润支吾:“会一点,玩玩而已。”解释:“以前在定州,看到别人玩耍,觉得有趣,就跟着学学了,其实也没什么真实才学。”
拓跋宏装了不经意,眼中溢出了几分溺爱,伸出两根手指头在她脑袋瓜子轻轻一弹。笑骂:“你这个人,贪玩,人又懒,怕累又怕苦,事事耍滑头,能有什么真实才学?”
冯润不服气:“谁说的?”
拓跋宏忍笑道:“难道不是?”
冯润踌躇了下,终还是按耐不住,当下解开下缠在腰间一个三四寸长比拇指大了一半的褐色雕花挂件。
按了开关,扯开来。
竟然是一条用生牛筋特别编制而成的九节鞭。
只见冯润手腕一抖,鞭子一挥,在头顶处圈出一个个鞭花,漫天飞舞,煞是好看。一招一式,势挟劲风,缠,抡,扫,挂,抛……鞭子所到之处,“噗噗”有声,一个又一个优美动作,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拓跋宏是练武之人,一眼就看出,冯润耍的九节鞭,空有架子,其实没什么攻击性,变化速度慢,破绽百出,攻击力道没有威胁力,——当然,对付手无寸铁之人,吓吓唬唬三个五不成问题。
但遇到真正有武功的,压根儿就是花拳绣腿。
不堪一击。
不过作为表演,也是足够了。
冯润舞完后,有点气喘吁吁,毕竟平日里少练习。但自我感觉还不错,走到拓跋宏跟前,挺得意道:“怎么样?不错吧?”
拓跋宏却冷不防问:“耍九节鞭,可是高飞教你的?”
他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
冯润索性承认了,“嗯”了声。未了还老实交待:“这九节鞭,也是妾以前在定州的时候,高飞找人专程做给妾的。”
“他为什么送给你?”拓跋宏“哼”了声。
冯润看他一眼,挺理直气壮:“他说让我防恶魔。”撇撇嘴:“如今妾才知道,防个屁恶魔!人家恶魔武功高着哪,十个妾也不是对手。”
“好胆!”拓跋宏啼笑皆非。一板一眼笑骂:“竟然骂朕是恶魔。”
冯润嘻嘻一笑。媚眼儿一勾,风情万种的斜睨:“陛下是恶魔,妾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就是绝配嘛?”
拓跋宏笑了起来:“说得好,你我是绝配。”话音还没落,忽地伸手,把冯润拉到怀里。一提手,毫不费力气将她扛到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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