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冯润如此一副气短的怂相,可不是她平日里“一点亏也不肯吃,哪怕是有错,也是无理狡三分,睁眼说瞎话”的风格,想必是挖好了陷阱,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表演一场娱人又娱己的开胃年饭戏哪。
太皇太后倒也是沉着。
眼睛一扫众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袁嫔道:“回太皇太后,刚才妾看到大冯贵人姐姐自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子,偷偷倒了好些药粉进小冯贵人姐姐的羹汤里面。”
太皇太后问:“你怎么知道是坠胎药?”
袁嫔望向李夫人。
李夫人只得站起来道:“回太皇太后,前些日子陛下带大冯贵人姐姐和妾到出宫到广陵王府观礼,妾无意中听到大冯贵人姐姐跟冯府四公子商量,要将小冯贵人姐姐肚子里的孩儿打掉,之后妾还看到冯府四公子将瓶子交到大冯贵人姐姐手中。”
太皇太后又再问:“为什么当时你没揭穿大冯贵人?”
李夫人有些不安。
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因为妾也不确定是不是坠胎药,妾也不敢多言,担心冤枉了大冯贵人姐姐。回来后无意中跟袁嫔提起,袁嫔就肯定,这是坠胎药——”她倒也聪明,把事儿推到了袁嫔身上。
“大冯贵人——”太皇太后转头问:“她们说的可是真?”
“不真!”冯润道。
李夫人望向袁嫔,使了个眼色。于是袁嫔道:“尽管你把羹汤喝下肚了,可也不是没有证据!那药瓶子,还在你腰间呢。”
太皇太后令身边的宫婢:“紫蔓,去搜大冯贵人腰间,看看有没有药瓶子。”
紫蔓果然从冯润腰间搜出了一个药瓶子。
众人哗然,顿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惊诧与鄙夷的目光,就像一支支利箭,纷纷射向冯润。
袁嫔得意:“大冯贵人姐姐,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冯润没吭声,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委曲神情。但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
太皇太后拿过药瓶子看了一下。犀利的目光落到冯润脸上,冷不防一挑眉,疾言厉色:“大冯贵人,这是什么?”
“药。”冯润道。
“从哪儿来的?”太皇太后问。
冯润刚才的慌乱不见了。淡定得很:“回太皇太后,是妾让冯夙回冯府问娘亲要的。”
太皇太后又再问:“这是什么药?”
冯润道:“补益散。”又再道:“妾见到妹妹怀上了孩儿,可食欲不好,精神不振,还呕吐,心中着急。妾想起娘亲,前两年还在定州的时候,娘亲病了,食欲不振,呕吐,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一直沉默的拓跋宏,冷不防插嘴问:“这位医术高明的大夫是谁?”
冯润愣了一下。
自然不敢说这位高明的大夫是高飞。
很快回答:“那大夫妾也不认识,如今也忘记叫什么名字了。”顿一顿,又再继续说下去:“大夫曾给了一瓶药粉给了娘亲,娘亲只服了两次就好了。那位大夫曾说过,这补益散,对怀着孩儿呕吐不停的妇人效果最好。因此妾在广陵王府见到四弟的时候,就让他回冯府问娘亲要剩下的大半瓶补益散,妾想着要给妹妹。”
“这个时候还在诡辩!”袁嫔不敢说大声,自个儿嘀咕:“明明是坠胎药!什么补益散?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
“是坠胎药还是补益散,又不是由你说了算。”冯润呛她:“可不能信口开河,得根据事实说话对吧?”
冯姗也站起来帮冯润:“太皇太后,陛下,姐姐没有说谎,确实是有这回事,妾可以作证。”
太皇太后沉吟一下。
随后令李坚:“去把穆太医宣来。”
乐师还在奏着悦耳悠扬的乐曲,可众人都没了欣赏的兴趣。只觉得气氛有说不出诡异,空气中流窜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随时随地都有硝烟四起的可能。
大多数人抱着不相干看热闹的兴致勃勃,也有人是想看冯润倒霉而幸灾乐祸的。
倒是拓跋宏,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
喝着屠苏酒,嘴角带着轻轻浅浅的笑意,脸上的表情很上去欢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冯姗也看不到半点生气。
伸手,与冯润轻轻的握了一下。
而冯润,背脊挺直,脑袋高高昂起。落到众人眼中,却是一副豁了出去,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气。
拓跋羽瞧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王爷——”他的王妃疑惑:“你笑些什么?”
“没笑些什么。”拓跋羽懒洋洋的道:“就是等着看好戏呗。”
“好戏?”他的王妃问:“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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