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呢……”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月真师傅应该告诉过你吧,大学军训时我还被教官留下来单独训练向左转,到现在就连驾照也没考过。”
“你以前和我说犯错不要紧,只要及时改正就好。可我一直改不过来,所以我犯的错很要紧吧。”
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可以对她说那不是她的错,唯独她自己不能。她应当难过,也应当痛苦,但不应当被原谅。一旦她被原谅,她就无法面对那场熊熊烈火,也无法面对二十年来孤独的自己。释怀不是不再自责,而是承认与面对,不再掩饰,也不再逃避。
错误是抹不去的,惩罚她已然品尝,那么就只剩下坦然前行。
“妈妈,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对我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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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路有些陡,修颉颃走在前面,宋儒儒跟在他身后。他的长风衣披在她身上像一个大罩子似的将她从头盖到脚。修颉颃提醒她,“衣服长,小心踩到会摔跤。”
宋儒儒原本低着头数台阶,被他打断便问道,“你刚才念的是什么?”
“《致凯恩》。”修颉颃还是不放心,伸手去牵她却只牵到长长的衣袖,索性拉着衣袖带着她往下走,“其实刚才没有念完,后面还有两段。”
他说罢轻声念起,“这时在我的面前又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 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 我的心在狂喜中跳跃,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 有了倾心的人,有了诗的灵感, 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
“我以为普希金只写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呢。”宋儒儒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妈妈好像很喜欢这首诗。”他摇了摇手中的诗集,“这首诗的书页右下角翻痕最深。”
“可能吧,我以前都不敢去看这些东西。”宋儒儒长长吐出一口气,“现在好了,回去以后我要好好看看她留下的书。”
修颉颃将诗集递还给她,他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回忆起她方才在墓碑前说的话,“你母亲去世的时候失火了吗?”
宋儒儒点了下头,问他,“恩,怎么了吗?”
“没什么。”修颉颃摇了摇头,只是小声说,“火是很可怕的。”
宋儒儒的关注点还留在他手中的诗集,“谢谢你刚才给我妈妈念诗,既然是她最喜欢的诗,那她一定很高兴。”
“我给她念她最喜欢的诗,她给我我最喜欢的你。”修颉颃牵着她的衣袖笑起来。
宋儒儒稍稍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每次告白选的地方可真糟糕……”
“这里不糟糕啊。”他不解地眨了眨眼,“这是有你妈妈的地方,没有哪里比这里更适合了。对了,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宋儒儒摇摇头,“我妈妈虽然去世了,但我还知道她在哪里,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父亲,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
修颉颃沉默了一会问她,“那关于你父亲你有想修补的事吗?”
“没有。”她很干脆地说,“因为我对他一无所知,所以也没有任何遗憾。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不用给他留下什么位置。”
他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理好,他浅浅笑着说,“那你一个人长大,真的好乖啊。”
宋儒儒蓦然一怔,自她长大有记忆起,她与“乖”就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乖”。这个字在她看来除了有天生的宠溺之感,更有些因为他比自己年长才可以以此夸她的感觉。除了上课和讨论学术,大部分日常里她都没有把修颉颃当作比自己年长的人,因为有时候他才更像个孩子。可他这么说,她倒觉得心里莫名一痒,嘴上也只是嗔怪而已,“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稍微大一点才刚刚好。”他有些得意地昂起下巴,“要是再大一点就有代沟了,所以两岁不多不少。”
“你是我老师,我们当然有代沟。”宋儒儒故意使坏地说。
“我喜欢做你的老师。”他倒也不急,仿佛早就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你给了我全新的世界,所以我也想给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惊喜,我没有你聪明,就只能多看书做你的老师才能实现了。”
宋儒儒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滴——”,然后她的心咔嗒一声打开了门,就连层层堡垒里都有带着暖意的微风轻轻吹进,拂过她深藏的伤口。既然过去都可以修补,那么再深的伤口也是会愈合的吧,只要再多一些温暖,再多一些可期待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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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虐前奏,(⊙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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