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个动作,人人都看见男人无名指的素戒,逆光刺眼。
某种东西尘埃落定,程家长子,是真的结婚了。
这之后,许知非还见到了程家分支许多长辈,个个都有特色,却都没程景给的印象深。
手腕上的手镯重如千斤。
人人对她笑,她却只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脑海浮现程北尧对她说的:“谨言慎行,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
恍惚发觉,自己在程北尧的引导下,已经可以很熟练的与程家人交流。
席间,程景在和程北尧讲程家的琐碎,偶尔也会聊到外界的公事,听似毫无保留。交际方面,程北尧俨然是笑面虎。
程家人到的很齐。
在车上时程北尧对她讲,此行之前,他与唐展秋已有两年没回过程家,原因不表,那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这次之所以回来,源于这么些人得知他结婚施加的压力。
双方各退一步。程家接纳许知非,程北尧带着她一起回来。
多年前,程家人在BY有股份,后来程北尧登上历史舞台,股份全部被收回,一堆人成为了闲散人员,如今眼看BY越来越好,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然而这些人磨破嘴皮绕弯子,都敌不过程绾不谙世事般的一句:“大哥,我快要开始找工作实习了,能不能黑幕我一下让我进BY呀?”
程北尧没有拒绝,戏谑道,“你这个学期的成绩还未交给我看过。”
程绾笑得得意,“我马上就去找一下交给你好不好?”
程北尧回答得颇显纵容宠溺,“好。”
这当口,许知非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实际上它已经震动了很多次了,这样的氛围下她只能置之不理。程北尧察觉到她的异样,趁这会终于没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嘱咐佣人将她带离。低声问:“一个人可以吗?”
许知非点点头。不是他说不可以也要可以的吗?
出了这扇门,终于可以看电话。
统统来自林志,回拨:“林特助,有事?”
林志半天打不通许知非的电话,疑心她出事,在那头心急如焚,这会儿突然通了,却结巴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他去医院叨扰她的父母了?
许知非还是清清淡淡,语气摆在这里不好让人怀疑什么。
终于想到一个借口,“假期有时间吗?一起出来走走?”
在经历了刚刚超强压力之后,许知非没有精力想其他的不对劲,“嗯?我需要照顾家人。”
她殊不知,林志此刻就站在医院楼下。
她照顾家人?照顾哪门子家人?
“……”林志锲而不舍,“那我过来看看叔叔阿姨,反正我没事情。”
“……”许知非沉默三秒,“抱歉,可能不是很方便。我有点事,挂了。”
说完,林志的电话里只剩忙音。
一堆话堵在喉咙。她主动挂电话,说明此刻她不想被人打扰。
林志郁闷呀。
侍者将许知非领到一处独立的院落,里面一切都打点的很好。
许知非礼貌的遣走侍者,在院前的石凳前坐了会儿,缓心里那口气。
今天她第一次见到程家人,虽说人人亲昵,某种排外也无法忽略。应该是因为她不是程家满意的择偶对象,也因为她出身普通,或者,她坐过牢。
唐展秋将溪溪带离,怕也是为了她能少受一份旁人异样的眼光。
她尽力做到与程北尧、程绾那样游刃有余,却还是显得很拘谨,换句话说,是小家子气。
从前读亦舒的《承欢记》,里面写:自幼贫民窟长大的女子,侥幸多读了几本书,枉以为能和人平起平坐,可是人生从来都是接力赛,我们却天真的当成了百米冲刺,你我都是凡人,能冲出原始阶层的极少,女子尤甚。在婚姻面前,爱情太渺小。
从前读不懂,读懂已是书中人。
许知非叹了口气,自嘲笑笑。
没过多久,程北尧回来,恰好看到许知非在厨房里烧热水。
许知非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几张纸,应该是程绾交给他的成绩单。不过说笑,她居然当真了,可以想见她想进BY的信心。
“不怕养虎为患吗?”
许知非握着玻璃杯,要去倒热水,被男人轻轻夺走,给她倒好,放在唇边吹凉。
“我能养虎,自然也能驯服她。”程北尧终于露出交际外的温柔眉眼。
许知非失神,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却无从问起。
热水凉了一点,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像喂猫似的一点点由她喝。
听他讲:“有些人接近了权利,便以为拥有了权利。”
“没摔跤,是不会长记性的。”
伸手擦掉她嘴角溢出的水珠,摘下她手上的玉手镯,漫不经心的说:“这只玉镯,价值百万。”
许知非像是吓了一跳。
百万手镯被他轻轻丢在桌上,云淡风轻一句:“但是我们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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