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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剩的理智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程北尧以为溪溪是她弄伤的?
虽然有点离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知非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快天明时,程北尧将唐展秋送到门口。
唐展秋突然想起来问:“知非呢?”
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状态似乎不是太好,此时又不见许知非,都是过来人,稍微一猜就猜到了什么,见他绷着颊关不说话,试探,“发生了什么?”
“没事,您先回去。”
许知非听得一清二楚。
到最后程绾也走了。
有人在踹房间门,她也装作没听见,踹门声于是越来越大,最后门居然就这样被重重踹开!
男人破门而入,好看的皮相上怒气不减。
许知非就躺在地上,蜷缩着,睁着眼睛放空状态。
心下一沉,一把将她拎娃娃似的拽起来,确定她没事,医药箱重重放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拨开锁,将酒精药水洒在棉签上,垂头仔细蘸在她伤痕累累的小腿上。
不亚于伤口撒盐的感觉,可许知非一声不吭,除了唇色越来越苍白以外,表情竟一点都没变。
如此残暴的上药,男人的情绪像是黑沉沉的网,细密网着她要喘不过气。而他亦一言不发,额前的碎发遮住心思深沉的眉眼。
伤口不止一处,还有手臂,上面全是沙石,男人替她细心处理着,无意看到她的表情,动作倏忽一停,黑沉的情绪破碎,他骤然扬手,手中药瓶没扔出去,又紧紧攥住。
一瞬间的歉意略过脸庞。
声音轻了很多:“我不是和你说过自己好好呆在家里吗?”
果然,果然他以为是自己对溪溪做了什么吗?
“你一直不回来,我想着去周边帮忙找一找,找到了一处空地,那里养了几只狼狗,溪溪被困住了,我没办法,手机也丢了,只能带着她往反方向找出路,她的伤是狗咬的,不管你信不信,事实都是这样。”
她平铺直叙的将经过说出来。事实就是这样的,她还省去了一路的艰难无助。
在看到男人出现的一瞬间,说实话,许知非是欣喜的,觉得自己找到了依靠。
可是呢,他带来的是什么,是不由分说的怒气。
她侧头,毫不畏惧的与他直视,“这里不是我的家。”
对视。
势均力敌。
在程家这个地方,她说这里不是她的家,也就等同于在,排斥他这个丈夫。
也对,程北尧猝不及防冷笑一声,是,一直都是,在带着她去领证的时候她就很不愿意。
嫁给他本来就是他逼迫的。
重逢这些日子,他对她做什么、要她做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小心翼翼讨好她,取悦她,生怕她变成如今这个状态,不冷不热,望着他的眼神像望着宿敌。
有心寒的。
最后轻轻将药瓶放在地上,他毫不留恋的抽身而去。
她以为他猜不到这些,还是以为自己在怀疑她?在定位到她的手机信号时程北尧就猜到了大概,他恼怒的,生气的是许知非不听话,明明可以安然无恙,却带着一身的伤出现他面前。
对于她,他一直保护有加,扎到玻璃杯都心疼。而她怎么敢这样去折腾自己!
被她疑错了意思,到底是谁不信谁?
许知非全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缓了一会儿,干脆自己将伤口处理好。
程北尧离开了。
房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侍者,见到她,恭恭敬敬喊一声:“少奶奶!”
她试图出门,被拦住了,“少奶奶,大少爷不让您出去……”
许知非挑眉,一直温吞的眼里也生出几分怒意。
侍者低头,“大少爷说,您如果要出去,自己联系他……”
传达这种话的人立场一般不太好,侍者也很为难。
还好许知非没有激烈反抗,转了个身返回。
路过大厅时,无意瞄到之前被她搁在桌子上的论文手稿,那上面还有程北尧的笔迹。
它静静躺在那里,许知非无端看得生气,猛地走上去,拾起手稿看也不看一眼就将稿纸撕碎,这么多天的心血统统飘散着进了垃圾桶。
无言的发泄。
她现在就如同牵线木偶。
厨房倒水,突然听到声响,往外探一眼,竟看到了昨晚那个给她指路的婆婆!
法令纹深深垂着,径直低头往楼上的房间去。
许知非皱眉,放下杯子,再往外探了探,发现侍者竟也没有拦她,甚至还有些尊敬。
进了溪溪的房间。
许知非感到一阵阵怪异。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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