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与二湾村的关系已经因为杉月的调解缓和了下来,凭着他以前的威慑,那些村民应该不会大胆到跑来他药田偷东西。
苏植又与大飞、杉月说了一声,杉月知道苏植可能要离开十天半个月的,心里面很舍不得,她就跑来替苏植收拾行李,又送苏植上了车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苏植转了几次车,在枝庆机场上机,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才到了海都,他拖着行李箱出机场的时候,阴云沉沉的天飘起了细细的雨丝。
他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海都农业大学的名字,那司机点了点头,车就朝着海都农业大学而去。
途中司机试着和苏植聊天,苏植只是礼貌回了几句,司机看苏植没有聊天的兴趣,就没有多聊下去,认真开车。
苏植看着车窗,车窗不时有雨滴滑下来,外面的景象显得模糊不清,只是他依然看向外面,看着这座承载了他四年熟悉记忆的城市,他回来了。
出租车在海都农业大学对面那条街的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苏植下了车,司机从后备箱帮苏植拿出了手提行李箱。
苏植先是在这家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取了房卡把行李放入房间之中。
一刻钟之后,苏植就撑着雨伞步行到了学校正门,他看了一眼那正中石柱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几个行书字体‘海都农业大学’,就缓步而入。
现在已经是九月,学校里应该有很多学生才对的,但是因为这有些阴冷的小雨,学校看起来有些冷清,远远望去,只有几顶孤零零颜色不一的雨伞在雨中走着。
苏植并不是很在乎随意地走着,想着自己曾经在哪个角落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他很快就来到了学校一个斜斜的草坡上。
草坡只有一面,在下边是一条狭窄的单人小道,小草青绿,只有两三公分长,但很茂密,雨水清刷了一遍又一遍,看上去就像一面瑰丽的绿宝石。
这是学校的定情坡,在这里,每年都会上演很多故事,是不少农大学生心中的圣地,苏植只是看了一眼,顺着另一边的阶梯而下,走了几步在一块不大的空地中看到了一棵梨树。
梨树叶子稀疏,已经过了结果的树龄,但在往年的五月就会盛开满树的白梨花,那时只要风轻轻吹起,碎花瓣纷纷落下,纷纭如白雪。
苏植静静地注视梨树,心里面想着不知道今年的梨花是不是还在盛开,树下还会不会站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少年壮着胆子,把心里翻来覆去念了百遍千遍的情话抖抖索索对着少女说出来,少女只是羞红着脸迟迟不做应答。
那时的少年忐忑得就像坐在审判席听着这世上他认为最为重要的审判,最终少女羞嗒嗒委婉开口表明心意的时候,少年认为自己赢得了整个世界。
那种心情真是让人难以忘怀,苏植轻轻摩挲着那粗糙的树皮,他恐怕到死都不会忘记的了,他至今想起觉得自己太傻了,那不是赢得了整个世界,而是赢得了比整个世界都要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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