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看一眼宋清欢,定了定心神,“这是什么地方?”
宋清欢勾了勾唇角,“想知道?”
苏娆讥笑一声,“怎么,你不会是不敢告诉我吧。”
宋清欢笑得越发娇娆,与铁牢中苏娆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苏娆,收起你的激将法,它对我并不起作用。你既已落在我手中,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有机会逃出去不成?”
看着宋清欢淡淡睥睨着她,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神情,依旧是那样灿若桃李的容颜,再看看自己如今灰头土脸垂死挣扎的模样,苏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愤怒和不甘又开始在心中肆意咆哮,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种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同宋清欢叫嚣,否则,她只会让自己死得更难看。
这时,宋清欢却像想到什么似的,挑了挑眉,走近两步,怜悯地看着苏娆,“苏娆,你不会还心存侥幸,以为能有人来救你吧?”
苏娆不说话,只死死攥紧了拳头。
这时,宋清欢假意“呀”了一声,看着苏娆笑笑道,“对了苏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苏娆猛地抬了头,通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宋清欢,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易容术……与你相比,也不遑多让呢。”宋清欢清越开口,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般。
苏娆眉头狠狠皱作一团,不知宋清欢为何突然提起这事。
“尧夙被捕的第二天,我易容成你的模样,潜入地牢救了他。”宋清欢继续不疾不徐开口。
苏娆脸色骤变,瞳孔猛地张大,死死盯住她,尖利的指甲掐入掌心都没有丝毫察觉。
“他被我救出刑部大牢之后,径直去了城中一处民宅。”
听到这话,苏娆身上唯一一丝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勉强才扶住铁栏杆支撑柱身体,只是脸色已苍白得近乎透明。
宋清欢说这话的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暗中还带了人来临都,所以借尧夙的手,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这些人。
“尧夙是逆党,民宅中的那些人,自然也以同党论处,与使团成员一道,斩首示众了。”
听到这话,苏娆握住铁栏杆的手一曲,指甲在铁栏杆上抠出深深的痕迹。
这些心腹一死,她最后被救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此次偷偷潜入临都,除了信得过的人,根本就无人知晓。所以,就算宋清欢此时就杀了她,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昭国头上来。更何况,以沈初寒和宋清欢的能力,这会子,昭国军队怕是早已攻入了凉国。
尹湛的身子,早被她用白头罂粟掏空,朝中群龙无首,凉国,亡矣!
她低低哀嚎一声,缓缓倚着铁栏杆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一片灰败的空洞。
宋清欢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看向流月和沉星,“走吧,回宫。”
说着,朝看守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莲步轻移,不疾不徐往甬道入口走去。
流月和沉星提着灯笼快步跟上。
流月看一眼身后颓败绝望倚在铁栏杆上的苏娆,好奇开口道,“殿下,咱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宋清欢清泠的声音悠悠飘来,“叫玄影过来,废了她的武功。其他,一日三餐照送。”说完这话,她脚下一拐,身影消失在了甬道之中。
出了地宫,流月紧赶着走了两步到宋清欢身侧,“殿下,我们现在还是不知道尹卿容的下落啊?”
宋清欢微微凝了眸光,看向灯火通明的远方,眼中有一抹通透之色。
见她这幅模样,流月眨了眨眼,凑到她跟前奇道,“殿下,您不会已经知道尹卿容的下落了吧?”
宋清欢收回目光看向她,唇微抿,语声幽幽开口道,“尹卿容她,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流月微惊,讶然道,“您是说……尹卿容她……她已经死了?”
宋清欢点头,“十有八九。”
从苏娆的计划可以看出,她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用到尹卿容的地方,一旦尹卿容与慕白或者慕容濯定亲,尹卿容对苏娆的作用就到此为止了。
尹卿容因尹湛的缘故,自然是恨苏娆的,以苏娆的性子,又怎会留下这样一个隐患呢?所以,只要尹卿容发挥完她的作用,等待着她的,便只有一死了。
“那……就算尹卿容死了。她的尸体又在哪里呢?会同馆不是都已经是搜过好几遍了吗?”
宋清欢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看她一眼,“走吧,先回去吧。”虽然没说,但她的心里,确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想。
苏娆的人对临都并不熟,就算尹卿容被成功运出会同馆了,他们也不可能带着尹卿容在城中瞎逛,那么,要处理她的尸体,有一个地方最有可能。
那就是,当日抓获苏娆手下的那处民宅。
翌日,宋清华派了人去往那处民宅,果然发现院中大树根部土壤处有新翻动过的痕迹,挖了一会,一具尸体并被挖了出来。
尸体显然没有被埋几天,容貌还是栩栩如生,嘴唇发紫,看来是被毒死的。而这具尸体,正是凉国宁乐长帝姬无疑!
华清宫的宋清欢得了消息,眸光闪动几分,片刻,幽幽开口吩咐,“吩咐人,将她好生葬了吧,只不必立墓碑,也不必大张旗鼓。”
来报的人应是,退了下去。
宋清欢抬眸看向窗外万物复苏的春景,心底略有唏嘘。当日,尹卿容不远万里来到临都,虽然也有恐慌,但一定没想到,自己的一生,会凄凉地葬送在这处离家万里之地。
到最后,也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