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提鞋都不配,这会儿倒是在他面前抖起威风来了。
“那外面的人……”
“关紧衙门,避而不见,咱家就不信了,赵秉宁还敢硬闯不成,这可是天子内产,他们想造反啊?等着吧,等义父回了信,看咱家怎么一个个收拾他们。”
“对,咱们身后站的可是圣上,看谁敢放肆,赵家陆家那两个小子不懂事,等到时候,让咱老祖宗亲自向定国公永安侯两人问责,非得让他们给个交代不可……”
“行了,你也别在这胡咧咧了,那两位什么人物,岂是咱们能够评说的,你去外面看看,等他们熬不住撤走的时候通……”
“嘭嘭嘭……”
谷一用被这闷声重响一震,有些茫然的站起身来,“这,这是什么动静?”
旁边一个机灵的小太监虽然心里也害怕,但还是撑着胆子打算出去看看,结果他刚探头,“哄!”一声巨响,织造局红漆大门被应声撞开,一群凶神恶煞的兵将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刀影闪闪,吓得这小太监脸色刷白。
“祖,祖,祖宗,当兵的闯进来了!”小太监开头说的磕磕绊绊,结果到了结尾的时候却直接嘶喊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往里跑,不是说这些家伙不妨事的吗,怎么现在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祖宗啊,快救救干孙吧。
“陆将军大驾光临,织造局蓬荜生辉,只是您这动刀动枪的是想作甚,这可不是边屯,能由着您的性子胡来。”料是谷一用在京中见惯风雨,也不想正面对上陆冉这样一位疯癫的主,他竭力压下自己的气愤惶恐,勉力维持着宫中人的骄矜,略有些颤抖的问着。
陆冉才不乐意听他叽歪,右手一动,利落的割了小太监的喉,一管血喷出老远,不少都溅在了谷一用脸上。
“给你脸不要脸,刚叫你出去不去,非要等我来请你,瞅瞅,多费功夫!”
“啊!!!!”一众小太监哪受的了这个,吓得抱头鼠窜。
“闭嘴!吵的我脑门都疼,再喊,把你们一个个都宰了。”陆冉刚见了血,这会儿正兴奋着呢,他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似是吓唬似是逗弄的俯视着一群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神态舒服极了。
“陆冉,你差不多行了,还有正事要办呢。”赵五到底还是受不了这个,视人命如草芥,怎么下得去手。
“哼,败兴!赶紧让你家那个问,问完带走,我去堂外松快松快。”陆冉手里又拽过一个小太监,一点不心虚的往外面去了。
赵秉安脸色冷凝,要不是情势所迫,非陆冉不可,就他这暴虐的性子,自己就不愿意和他有所交集。
“明诚见过谷公公。”
“明诚,赵明诚?赵家十公子?”谷一用从京中收到的回信里偶尔听过这个名字,只知道是京中近两年崛起的比较厉害的人物,再联想一下陆冉刚才的话,难不成这位才是正主?
赵秉安极具风度的把谷一用请回了主座,还特贴心的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里。“不才,正是小子。”
谷一用惊魂未定,哪是一杯茶就能安下去的,他捧着茶杯的手一直都在轻微的抖,说出的话也是一颤一颤的。
“明人不说暗话,赵公子今夜如此作为,到底所求为何,要是为了赵知州遇刺的事,那咱家可一点也不知情,你们找错人了。”
赵秉安不急,一边轻声安抚着谷一用,一边引着他往前走,“公公所言,明诚自是深信不疑,可……”
“啊!!!”外面不知是在干什么,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传进大堂里,把这深夜搅合得更加阴森可怖。
“可什么?”谷一用也是人,虽然他是宦官,那也算位高权重的宦官,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景,一时被吓得有些失了分寸,直接落进赵秉安的陷进里。
“可家兄得到的那本账簿没办法处理啊,那里面涉及的人可都跟公公你关系匪浅呐。”
“胡说,咱家蒙圣恩,不过掌者一个小小的织造局,哪能和苏南官场诸位大人有牵扯。”
“我可没说那账簿里的人在苏南官场,公公是怎么知道的?”
“咱家,咱家,咱家是推测,胡猜的?”
“那公公不防再猜一猜这账簿现在流落何处?”
“这个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都来问我,这都是以前田文镜掌的事,跟咱家,跟织造局都没有牵扯,咱家是为宫里办事的,圣上他老人家……”
“禁言!”这句话大家心里明白就够了,面上可不能捅破,赵秉安一声恫吓,吓住了谷一用,赶紧闭了嘴。
“公公,明诚也不欲为难你,只要你把这大朔咸亨十二年往后每年苏州的税银账簿呈到御前,那咱们就还有商量的余地,要不然……”
“不可能,咱家不过一织造局总管太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谷一用绝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一旦松口,不就是间接承认织造局偷盗税银吗,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公公,您还没意识到吗,刀早就架在您脖子上了,圣上,不会容您活着的?”
谷一用豁然抬头,瞧着这风姿隽永的少年郎,咬牙憋出一句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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