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江山是坐不稳的,他总不能让外甥去做那乱世之君吧。
“权势的交替大都是此消彼涨,如今你我只能全力以赴,至于帝位更迭,我觉得在如今这局势下就已经对我们很有利了。”
“你是说,拥荣王废太子?”
赵秉安摇摇头,以指蘸酒,在桌案上写下四个字,“弑父杀兄”。
“皇帝心里极想废长立幼,可内阁是不会答应的,普天之下笃信礼法的士大夫也不会愿意推翻正统,故而荣王的上位之路会走得异常艰辛,除非皇帝亲手弑子,否则纵使与东宫一母同胞,将来也定会下场凄惨。”
“哼,身处皇家,这手足之情就是个笑话,荣王与太子,早晚会同室操戈。”
邵柏博接下话茬,继续往下说。“以如今太子展现的资质来看,东宫操守上佳,再加上顾椿与沈炳文的严厉教导,凤雏有望。”
“太子贤明却不得圣心,而荣王空有圣眷却暴戾非常,你这是给天家安排了一出好戏啊。”
“我还真没有这个胆子,敢在顾椿的层层监管下对东宫下手。”
赵秉安从怀里掏出用手帕包裹的木屑,这都是从西华文宫的廊柱上刮下来的,其中掺了数味苗疆秘药,长居其内,如染丹瘾,摧性毁情。
他从那一贴金创药开始就知道邵柏博密谋毒害新帝,可那时候他替皇帝挡了一劫,后来内侍监与宝华殿那边的勾结他也有所察觉,当时他以为是夏榔不甘寂寞,没想到追查下去矛头竟也指向了邵柏博,现如今妻兄竟连稚嫩的懵懂儿童都不放过,他到底与皇家有何深仇大恨,要如此狠辣决绝的报复。
“逞着我与内阁斗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大兄你真的做了很多事情……”
“呵,脏事都让我担下了,怎么你反倒摆出这副脸色?太子病弱,不正合了你的意吗。”
“秉安,有些事是不能戳破的,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媛馨好。只有皇室日渐孱弱,才能创造合适的时机,这是牺牲最少的一条路!”
“皇帝是不是不会再有子嗣了?”
“……我不会让这条路上有更多阻碍。”
赵秉安起身,打翻了酒壶,掩去案板上的痕迹。
“皇帝身边还有一股暗司,你好自为之。”
“我有分寸,只要你不插手,皇帝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夏榔培植的暗司早就倒戈,那条老毒蛇对皇帝的冷待可是恨之入骨。当初孝懿太后连全尸都没保住,生生让他二十余年的布局全毁了,前后忙活了小半生,结果都为孟家做了嫁衣,他怎么会甘心呢。
当年光宗为子嗣遍寻名医,最后误入修仙问道之途,这里面夏榔可是出了大力,而且当年巫咸炼出红丸可就是受了他的教唆,时隔三十余载,让他们两位“半仙”重操一回旧业,该是更加容易了吧。
围场里的陷阱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寻个替死鬼把皇帝引过去就是了。
赵秉安回到自家的营帐,眉目已经彻底放松,伪作酒酣的模样跌跌撞撞的栽倒在软榻上,好似没看见大伯与五叔急切的神色。
不过纵使赵秉安有心消停,可师芎那边却已经按捺不住了。老永安侯允诺的名利都真真切切的到手了,那此番军备之争,黑云一系是否仍旧可以独占鳌头。赵秉安此人,到底算不算是黑云的自家人,帅营里吵得沸反盈天,大家众口难调,最后决定干脆把人约出来,当面摸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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