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寒霜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知道她的抱负和想法,作为一个与之相交的朋友,能知她有这样的赤诚心地,感觉会极好;但同时,作为一个对寒霜有情的男子,在面对这种有危险的事情的时候,他却不能站出来去代替寒霜而去,这也让他觉得自己也无能。
谁会希望自己是后者呢?
寒霜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任他离开,只是将脑袋往前凑了凑,碰在了他的唇角。
“回之,回之,回之……”
她唤着他的名字,笑弯了眼。
“我会安然回来的,你要信我。”
顾怀渊看了她良久,而后将她的手抓了过来,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手背。
“好,我信你。”
寒霜既与顾怀渊商量好,于是当日下午便换了衣着,找着那本账簿,去按图索骥去了。
在没有推荐人的情况下,她不可能直接去找上那个五品的官员,于是在去找这个官员之前,她需要的,首先是一个可以将她推荐到那位官员眼前的人。
所以,她今日坐到了这里。
寒霜往四周望了望。
这个一个布置的很雅致的房间,红木桌,汝窑茶具,墙上挂着前朝白石道人的字画,远处是一个精巧的小熏香。熏香的味道清淡又自然,一切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是一个当铺的会客室,寒霜在前院提了一个名字,那小厮就连忙将她请到了后面来,并上了上好的金骏眉。
寒霜端了茶盏,啜了两口。
寒霜将那账簿里提到的繁杂的名字全都看了一次,并在其中找到了韩偃将银子转角最多的一个人,而这个人,在顾怀渊的人查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当铺的老板。
寒霜多问了两句,才知道这卖官鬻爵之事,原来还有别的规矩。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买官的,寒霜之前知道这一点,因为夏侯之曾经就说过,他自己那个官位得来不正,但也不是随意得来的,在他买官之前,是家中老父特意找了关系,找到一个人给他做了担保,他方才能见到相州知州,并在他那里买到的官。
而据他所说,没有人介绍的找上去,那人也不会认,只会矢口否认。
这就造成了买官这事儿终究还只是小范围内存在的事,如果要深入调查,在外围肯定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寒霜本来的打算是,从夏侯之着手,看看他能否介绍一个不在相州的人来担保,但知道了当铺的事情之后,她倒反而能够自己行动了。
——这世上不管做什么买卖,总是有人希望是自己一人为之,而不被他人知道的,连买官之事也是如此。
背后那人开了一家当铺,位置就在城中。从外面看来,这家当铺和平常的当铺没有任何区别,要不是顾怀渊的人查到了这里的不对劲,恐怕寒霜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也会匆匆掠过,绝不会多看一眼。
这当铺针对的就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买官的那类的人的,或者是一些真正的金主,不方便随时在外露面的,或是与他人同行会有牵扯的,就会秘密到这里来。这里不需要担保人陪同,但需要在来时报出担保人的名姓,之后当铺便会着手调查,没什么错儿才会接下这个单子。
这和夏侯之小打小闹买的那种六七品的官职不一样,到当铺来的人,至少也是个六品。
而刚刚好的是,上官绣手下便有一个人同这家当铺有些生意上的来往。
于是,寒霜便借着那人的名声,到了这里。
不过是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当铺的主人便来了。
他走进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寒霜,笑着拱了拱手,“你就是冷家的那个小姑娘吧?怎地我以前去冷家,倒是没有见过你?”
寒霜按照女子的理解行了礼。
她道:“素白是冷家三房的姑娘,店主人相交的那人是我二叔,没见过才当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
他多看了寒霜两眼,笑眯眯地抬了抬手,请她坐下,笑着道:“我听下面的仆人说,你来时报的是你二叔的名讳,不知你来这里,你二叔知情还是不知情?”
寒霜抬眼看了他一眼,笑了,“店主人就不必再试探我了,若没有二叔指点,我也不敢过来。我知道店主人家的规矩,若是店主人不信,这会儿便叫人去问问我二叔就是了,总归我在这里,跑不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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