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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展照白和寒霜越觉亲近,单说那些个离去的县令,心中却都有些惴惴。
要知道,从前展照白从来不曾因他们递上什么文书上去而说事,作为一个外行,展照白非常有自知之明,并不多管他们自己在自己县上做得那些事。平素批复文书,也是他们递什么上去,他就批复什么,绝不多言。
正因为他们看着展照白什么都不懂,这才起了欺瞒的心思,用各种各样的文书压得展照白没有空闲去看民间真实的情况。
却谁知道,偏偏这次展照白发难了。
那些个县令一道走出来,都自发走到了一处。他们看着展照白没有派人从后面跟着,便算放下心来,一同到了一个宅子里,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
“你们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一人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看,这样问道。
他旁边的一人“哼”了一声,“就展照白那个草包,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这个?依我说,定是有人告诉了他这其中的东西,否则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反应过来了?简直闻所未闻!”
一人道:“这事儿他知道了也无妨,只是我那地方上已经有百姓闹将了起来,若是这事儿被展照白发现了,他定要详查,如何是好?”
他说到这儿顿了下,道:“既然现在展照白不能再随时在知州府里了,恐怕又要像他才上任的时候四处去调查民情,你们可不要忘了,当时他险些将整个兖州大换血。若是这次再来这么一遭,谁受得了?——何况今年马上就是要考核升迁的时候了,难道你们还想在兖州这儿的一亩三·分地儿一直待着不成?”
锦绣王朝的官员之间五年有一次大考校,底层官员没有旁的晋升路子,大多都指着这考校往上慢慢地爬。对他们的意义委实重大。
旁边的人附和道:“王大人说得有理,今年正是大考校的日子,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
他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王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没有?”
那王大人双手拢在一起,在这初春的日子,还有些凉。他双手藏在袖子里,皮笑肉不笑地接了一句:“我哪儿有什么法子?我又不在知州的位置上,就算想帮你们,我也没有法子呀。”
在展照白还没来的时候,王大人是当时最可能成为知州的人。他自己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他高兴地等待他成为知州的消息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被同僚给告了一状,和知州的位置擦肩而过。所以这才便宜了展照白。
他一直心中颇有怨念:“当初你们不肯让我安安生生地成为知州,偏要半道上弄出这样那样的幺蛾子,现在你们可后悔了不成?后悔也没有用了,我现在可不是知州,想帮你们也是不成了。”
众人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怨怼?明明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王大人从来不曾把此事给忘记。倒显得是他们极为对不起他了似的。
但众人也就这样想想,面上却还是道:“王大人,我等都知道你的能力早该是知州了,只是当年受了小人挑拨,这才做出糊涂事。——王大人,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啊,王大人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们被展照白那个小子打压得抬不起头来么?”
王大人闻言“哼”了一声。
“你们若是还知道这是在被打压,说明还不算太糊涂。”
他道:“你们应该知道,陛下如今正在大运河上罢。兖州作为大运河沟通南北的重要枢纽,难道陛下会直接略过这里不来么?”
众人一时没咂摸出味儿来。
“王大人这是何意?还望不要打哑谜才好。”
王大人见他们都不明所以,一时不免洋洋自得。他道:“陛下是定要来兖州的,到陛下来的时候,就是我们上达天听的时候。——这展照白凭借着自己的知州的身份,随意搜刮民脂民膏,随意增加赋税,实乃兖州的蠹虫。难道陛下能忍得?”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但也有人不解。
“——陛下对有害民生的事确实非常憎恨,但又焉知展照白他不会倒打一耙呢?毕竟他现在的模样,倒真有些让人摸不准了。”
王大人冷哼了一声,“果然你是个没胆子的。”
他道:“你自己想想,他要先下手为强,能怎么样?还不是只能从百姓那边着手?这就应该你们自己管好自己的治下了。只要不被他捏住什么把柄,他还能怎么样?”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王大人高才啊。”
他们道:“大人,先前下官等都是被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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