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座宽大的毡帐,从周围的不妨和进进出出的喽啰来看,这里定然是整座山寨的中枢。
像这样习惯洗劫钱财绑架人质的匪徒,应该有专门关押肉票的地方,所以他们几人轻轻的绕过了这里。
然而没有走出多远,就见有人被从另一侧带了过来。
那人一边大喊“放开我”,一边很不配合的想要挣脱。看得出来他是有几分气力的,不过身上好像有红伤。苏宁借助周围的火把,远远地就能看清他衣服上的血渍。
在他的身后,也有几个人被绑缚前行。不过那几个人就老实很多,尤以一名丝绸衣袍的中年认为最。看他低着头任凭推搡的颓废模样,苏宁就知道他已经认命了。
那边厢,一名八尺壮汉已经哈哈大笑着走出毡帐,对着还在嘶吼的挣扎男就是一脚。对方本就有伤且被人摁住无法反抗,被他这一踹当即飞出一丈远。
汉子似乎还不解恨,紧追两步一脚踩住对方胸口,大吼一声道:“姜叙!你还敢得罪我梁兴吗?”
苏宁的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眼前这俩货,正是自己要找的两个人。
只是要营救的那位仁兄,好像处境不妙啊。
姜叙背出了一觉之后,几乎失去了意识,好在自幼习武,底子还算结实。急促的喘了两口气之后,他便瞪着自己的眼睛,怒骂梁兴道:“你这等盗匪强人,**掳掠,恶贯满盈,人人得而诛之!”
梁兴大怒,一脚踢在他的头部。姜叙只觉一阵晕眩,待到缓过劲儿来,他只看到梁兴一脸的歇斯底里,却听不见他在吼什么。
听不见原本是无法回应的,但姜叙自有他的法子。一口脓血喷将出去,直接覆盖了梁兴半张脸。得亏了那厮的面皮占地面积超标,要不然能直接给他贴个面膜。
苏宁见状,也不禁暗中竖起大拇指,心道好一条硬汉。
梁兴回去袍袖抹去脸上的污秽,抢过身旁喽啰的腰刀,就要取了姜叙的首级。然而腰刀还没有挥下,他就已经收回了力道。
只见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而后又踹了一脚姜叙,而后骂骂咧咧的说道:“要不是梁鹄老儿用从事的职位换你的人头,我早就宰了你。”
这话听得苏宁一皱眉。梁鹄那个鸟人,恐怕驾驭不了这厮。如果有了朝廷官位作为背书,那梁兴必然做大。到时候甚至会威胁到自己的发展。
他能抢姜家,就能抢苏家。何况苏宁在本地的影响,远远不如姜家,而他今后要积累的财富,又在姜家之上。
这种情况,必须阻止它发生!
恰此时,天赐良机。只见一名小喽啰从寨门方向飞奔而来,到了梁兴面前单膝跪禀道:“寨主,刺史大人又派人来说,希望明天早上能与您详谈招安事宜。”
梁兴刚因为凉州从事一职而把怒火收敛到心中,情绪显然不够稳定,加之他本来就是个急脾气,又想到做官之后的卫封和富贵,立刻急切的说道:“明天?老子可不想等,你回去告诉来人,今天晚上就要商量好!我这就点齐兵马,出去与他相会!”
小喽啰不敢怠慢,当即飞奔而去。
苏宁则在草丛中冷笑。若是耽搁到明天,麦铁杖那边说不定就被发现了。只是梁鹄那个鸟人,可不一定有闲心在大半夜接见你,说不定还会骂娘呢。
……
“草他星号星号!”梁鹄听到手下回报说,梁兴今天晚上就要个结果,当即就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他现在正冻得直跺脚,运送帐篷的士兵才刚到,搭建工作还没有开始。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能够早点钻进暖和的帐篷里,哪有闲工夫与梁兴会谈。
“可是那小喽啰说,他家寨主已经在集结兵马,要出来与刺史您会面。”
梁鹄吓了一跳,点齐兵马出来相会?
不就是谈一下招安事宜吗?还用得着点齐兵马?
这厮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连我一起绑了?
“都别忙活了!”梁鹄气忽然大吼一声,接着急败坏的命令道,“赶紧列队结阵。”
一名士兵问道:“刺史,我们不搭帐篷了吗?”
梁鹄一脚踹过去,骂道:“命都快没了,还搭什么帐篷?给梁兴他们住吗?”
那士兵被踹倒在地,但听到梁兴就要带兵到来,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慌里慌张的站起来呼喊:“梁兴要来了,快准备作战!”
他的声音尖锐急促中带有震颤,显然饱含恐惧,在钻进其他士兵耳朵中的时候,也将恐惧塞了进去。
转瞬之间,整个中军都被名为恐惧的病毒感染,他们下意识的丢掉手中的活计,双手颤抖着拿起兵器,慌不择路的寻找队列,有的甚至撞到一起。
呼喊声、马蹄声、呵斥声、金铁交鸣之声,已经将整个营地淹没。
梁鹄仰天叹息一声,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更糟的事情还在后面。
对面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梁兴那个没耐性的家伙,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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