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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地收回了视线,低垂着眼,不敢再四下胡乱张望了。
锦绣的目光却是定定地落在那高座龙椅之上的皇帝,但见皇帝似乎走了一段十分漫长的路途一般,身子一挨着那龙椅坐下,却是开始大口地喘着气来。
而下一刻,那身边的大太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匣子来。
锦绣看着那大太监将那匣子打开,却是从匣子之中捻出了一刻墨黑的丹药来。
看到那丹药的时候,锦绣发觉皇帝的神色之中,突然乍现出一抹光彩来,竟是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那大太监手里的丹药抓了过来,快速地塞进了嘴里。
另一边上的大太监见状,当即将眼前龙案之上的酒盅送到了皇帝的口边。
皇帝将酒盅一饮而尽,转而闭上眼,靠坐在那龙椅之上,抬手示意一般地摆了摆。
那大太监当即明白皇帝的意思,尖细着声音道:“舞乐再起,盛节宫宴伊始!”
朝臣之中,还是有不少人胆子大些的,也是将方才皇帝服食丹药的一幕尽数收入了眼底。
有几人武将,看的实在不过,却是要站起身来,身旁的朝臣当即阻止这等莽撞之举。
而朝臣们不少也看向了太皇太后,但见太皇太后的眼底是浓重的失望神色。
显然,如今坐在这高座的龙椅之上的皇帝,已然是一个昏君了!
尽管是满殿的丝竹之声绕梁一般地洋洋洒洒开,尽管那舞女的身姿多么地妖娆魅动。
可是朝臣之中,多数之人只觉得在这样的盛节宫宴之上,数百年的史帝揭竿而起,经过了多少的坎坷曲折之后,终于创下了大荣这份滔天的江山基业,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龙啸四方之态。
而数百年后的如今,皇氏的家族,那此刻高坐之上的皇帝,却是这般的模样。
当年的盛节宫宴,与如今的盛节宫宴。
正当是何等的物非人非!
朝臣们不期然间,心中竟涌现出悲凉之感来。
那满殿的靡靡之音,却是显得那样的刺耳。
锦绣扫眼四周,她自然知晓,大荣的朝臣之中,依旧有不少的忠心之臣,而如今他们所效忠的皇帝居然是这副模样,又怎么不会让人彻骨寒心呢。
心中低低叹了口气,锦绣取过眼前的果酒,轻轻饮啜了一口。
一场的丝竹舞乐,似乎显得尤为的漫长,似乎是乐者感受到了朝臣们的心寒之意,丝竹之中,竟是透出几分苍凉低沉来。
骤然之间,仿佛是在丝竹声将要消失,一曲终了之际,一声太监尖细的声音再次扬长而起:“太后驾到!”
而紧接着的却是:“淮王驾到!”
一时间,朝臣们仿佛被震醒一般,皆朝着那方的殿门再次看去。
但见赵太后脚步匆忙而进,身后的淮王爷却是从容不迫地走了进来,神色之间带着一种莫测之感。
在众人看来,实在是莫名透着古怪。
怎么,赵太后却是会与淮王一道而来?
朝臣们心里不由自问道。
而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显然也是被太监的这声尖细的声音惊醒了一般,悠悠地睁开了双眼,目光却有些没有焦距一般,茫然地朝着那两道越发而来的赵1;148471591054062太后与淮王的身影看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都到了那高台之前的台阶之下时,皇帝似乎才看清楚了一般,只是本想着坐直身子,无奈身子还是使不上力来,皇帝的目光不由看向一边伺候的大太监。
那大太监见状,当即又是将那匣子打开,又是取出了一颗墨黑的丹药来,服侍着皇帝吞了下去。
这回却是皇帝吞的有些急了,居然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高台之下的赵太后已经快步走上高坐,转眼已经到了皇帝的身边,看见皇帝这副形如走尸一般的模样,没有一般母亲的心痛,却是眼底带着极深的厌恶。
而仍旧候在高台之下的皇晟樊,只是静静地站着。
似乎等了许久,赵太后都已经落座,皇帝还是未曾回缓过来的样子,赵太后倏地站起身来,看着此刻定定站在那高台之下的皇晟樊,此刻的皇晟樊恭敬之极。
而这样的姿态,显然是让赵太后心中涌动的一个念头,终于冲破了残存的一丝犹豫,沉声道:“众臣听着,哀家今日有话要说!”
皇帝还是一阵的迷茫之中,目光带着涣散,似乎是听不懂赵太后到底是说了什么话一般,只是下意识地又朝身侧的大太监伸出了手。
大太监只得再次将那匣子打开。
然而这次,赵太后猛地上前,却是一把夺了那大太监手里的匣子,倏地甩向那高台之下。
皇晟樊看着滚落到自己脚旁的匣子,低垂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毒的狠厉。
终于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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