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这样的地点,这样突兀的哭声自然显得异常诡异,若换作别人,可能早要被吓得连滚带爬跑了,不过穆语到底是穆语,虽然也被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带着狐疑慢步往堤坝路边走去,边走边向后面摆手,示意黄博与翁云不要出声,以免惊吓到堤下伤心之人。
堤脚下隐忍的哭声断断续续的,穆语循声想下堤,被快步奔过来的黄博拉住了,他用唇形告诉她这样贸然下堤很危险。
穆语迟疑了一下,没有不听劝告,而是将身体微微背倾,极目循声望过去,隐约可见堤脚处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人,正低着头哭,因为对方那个大帽子,她无法判断其是男是女,只能隐隐感觉到对方的极度伤心。
她示意黄博和翁云后退到了堤下人看不见的地方,这才轻声对着堤脚轻问:“喂?你没事儿吧?”
堤下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同时迅速站了起来,扭头厉喝:“谁?!你是什么人?!”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知道自己吓着了对方,穆语赶忙连声道歉,然后解释说自己是过路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或许因为发现穆语是女的,对方的声音明显柔和了很多。
穆语不放心,站在堤上说道:“你还是上来吧,那儿黑灯瞎火的,又是大冷天,万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没事儿的,我经常一个人晚上来这儿坐,不用担心。谢谢。你走吧。”
穆语往漆黑一团的水库方向看了看,知道再走下去也不会有收获,暗叹一口气后,转而冲堤下问道:“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不如我陪你坐坐?”
“不用,谢谢。”
“其实我也是因为心烦,才一个人来这堤边游荡的。”穆语闷闷地出声,“我以为这儿没人,不会有人发现我的烦恼,可以随心所欲发泄,没想到你还比我先到。”
“原来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对方干笑了一声,笑着中带出了一抹苦涩,她随即慢慢转了身,缓缓坐下,背对着穆语又叹了一口气。
“你能当我的听众吗?”穆语边问边顺着堤岸往下走。
“可以吧。”女人没拒绝,却也没有回头,只是怔怔地看着一片漆黑的河面。
“你不觉得在这样的夜晚站在这里看玉带河特别压抑吗?”穆语在距离女人五六米的地方停住坐下——一则为了保护自己,二则也为了给女人安全距离。
女人刚刚说她经常一个人晚上来这里坐,而这里离伍娴的案发现场比较近,穆语此时心里有一丝期望,期望这个女人能或多或少给她提供点有用的线索,所以她非常有耐心地和女人套近乎,以便女人心情平复下来后向其打听些事情。当然,就算女人不能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她也觉得她有必要坐下来陪女人聊聊天,开导开导其,以免其一时想不开在此寻短见,毕竟这条路上平常难得有人走,又是大晚上的,万一女人跳进河里,那就是死路一条。她可不愿一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压抑?”女人幽幽叹声,“再压抑也没有我的生活压抑。”
“如果生活真的很压抑,你一定要学会找突破口,将压抑从这个口子宣泄出去,千万别让压抑把困住,困死。”
“我找不到宣泄的口子,我早晚会被它困死。”
女人的悲观让穆语很担心,想了想,改口劝道:“或许你可以换一个方式或者换一个环境生活。”
“换不了了,感情的路一旦走了,就没办法回头了。这辈子注定就这样了。”
“怎么就没法回头了?没结婚的可以分手,结了婚的还可以离婚重头开始啊。”
“我不能离婚!我要一条路走到……”女人突然顿了声,扭头远远地打量穆语。
觉察到了女人的警惕,穆语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你问题的结症,以帮你想办法摆脱困扰。”
她确实不是有心打听,只是就事论事。不过因为女人那句“和别人不一样”,引起了她的好奇,因而借着说道歉的话,她也暗暗仔细打量女人。
虽然两人相隔的距离并不远,但因为光线不好,她不能很清楚地看清女人的脸,只能大概看清女人的轮廓,不过即便这样,她也能感觉到女人的气质与美貌。
能让一个优秀的女人深爱又不舍,这个男人必定有非常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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