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啪”的一声爆响,惊得埋头囤肉的七宝倏然抬起头来,警惕地望着火堆。
纪言信修长的手指落下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继续睡。”
语气轻柔,生怕是惊扰了它。
戚年羡慕得都想咬手指了,她也好想被他这么揉脑袋……
大概是她渴求的视线太强烈,纪言信侧目看了她一眼:“怎么?”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跳跃的火光,整个面容都被这样的明亮柔化。
戚年突然就跟吃了雄心豹子胆一样,拉着折叠的小矮凳往他那靠了靠,然后小声的,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答他:“我羡慕七宝……”
这种故作神秘地拉近距离,悄悄咬耳朵的行为,我们通常归之为——调戏。
但戚年显然没有这个觉悟。
纪言信捏着木枝从篝火里挑出一抹摇曳的火光,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戚年看去:“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
他的本意是想让戚年悟出——惹火烧身,然后自觉地收敛收敛。
也许是真的和戚年有代沟,她盯着那木枝枝头摇曳生姿的火光,愣了一下,红着脸问:“惹火?”
纪言信的脸色一黑,似头痛极了一般捏了捏两侧的太阳穴:“你还是闭嘴吧。”
戚年一头雾水地捂上嘴,用眼神询问:“我说错话了?”
于是,七年想象中非常美好的,在温柔的夜色下,在温暖的篝火旁,她一脸娇羞得和纪言信互诉衷肠,然后让纪言信在这次灵魂的触摸中对她产生强烈好感的美梦还没开始就碎得一塌糊涂。
——
夜色渐深,山中雾气渐浓。
用架在篝火上煮开的热水洗漱过后,大家都钻进帐篷里休息。
两个分别能装四个人的豪华大帐篷只塞了两个人,空间十足富余。
纪秋裹着睡袋在帐篷里欢快地滚了两圈,等戚年钻进帐篷,这才乖乖地躺回自己的位置。只露出个脑袋看着戚年脱掉外套,套上睡袋。
等嘻嘻索索的声音消散,戚年在她的身旁躺下来!纪秋侧身,面朝戚年,压低了声音问:“戚姐姐,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戚年心里一突突,顿了顿,才道:“你想问什么?”
纪秋有些害羞地笑了两声,声音压得更低了:“戚姐姐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那压低的声音婉转,怕她会尴尬,纪秋又赶紧补充:“不想回答你就无视我。”
这回答不回答……都一样了啊。
外面有篝火,两个帐篷紧紧相邻。突然的安静里,都能听到纪言信和邵醉的说话声。
戚年的心里却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一阵强过一阵的心跳声。
她想了想,反问:“如果我说喜欢,你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纪秋压低声音反驳:“我表现得那么明显,戚姐姐你看不懂吗?”
戚年当然能看懂……而且,她估计纪言信看得比她更清楚。
和纪秋的几次见面里,她并没有刻意讨好。可纪秋对她的热情,就算她是个冷淡,也能看出来了。
戚年的性格其实并不主动,对她而言,对纪言信的追求简直已经拼上了她这一身的尊严。如果不是知道这样的勇气她只有这么一次,她也许……早早在他再而三的冷淡拒绝里溃不成军。
她深吸了口气,捂住脸。
和男神的堂妹谈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还真的蛮有羞耻感的。
于是,戚年机智地开始转移话题:“你跟邵醉呢?”
小姑娘被问得一愣,奇怪得重复:“我和邵醉?”
戚年立刻换了一种说法:“就是你和邵醉有什么过节么?你看上去……很排斥他。”。
也许是“排斥”两个字甚得纪秋的心,她笑了几声,开始和戚年回忆往昔:“我和邵醉是在几年前认识的,具体什么时候忘记了……”
戚年听她絮絮叨叨地从怎么认识邵醉,邵醉又是怎么怎么可恶地招惹她的,一直听到现在她和邵醉是怎么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相看两生厌的……
然后困得悄悄打了个哈欠:“也真是……欢喜冤家。”
她这话说得含糊,纪秋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什么家?”
“没……”戚年矢口否认,脑海中跃过一道灵光,一个问题脱口而出:“我都忘记问你了,你为什么对我和纪……咳,的事表现得这么热情?”
纪秋也困了,掩嘴打了个哈欠,含糊着回答:“你终于想起问我了。”
戚年竖起耳朵。
只听纪秋说:“我知道你是七崽,画《美人宜修》的七崽。”
戚年:“……”
卧槽!
戚年一骨碌地翻身坐起,顿时吓得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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