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对旁人的爱憎生杀,全凭一心。
……
原来,他是被曹操厌弃了……
他虽是曹操的“儿子”,却还是被曹操记恨上了。成了暴怒情绪下的牺牲品。
他隐藏了那么久,终究还是功败垂成。到最后,竟然沦落到陷于方寸之地,逃脱不出……
祁寒揉乱长发,十指皆插.进黑发里,肘尖拄在双膝上,傻怔怔地坐在床边。
他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周围狭小的空间环境。然而一闭上眼,却又是一片死寂的黑暗、静谧,他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仿佛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令他骨血中都生出密密麻麻的寒意来。
……不,曹操可以将他关起来,他却不能这样自弃。
祁寒握紧了拳头,抚上胸口处的温暖玉玦,强迫自己克服幽闭的恐慌。深深呼吸着,要自己镇定下来。
若是他都轻言放弃了,又如何摆脱这牢笼,去见赵云?
赵云……
他还有一个赵云。
有了他,便什么都不再重要。足够了。
渐渐地,祁寒脑海一片清明,满腔的不甘和怒意消泯了下去。他倏然睁开了眼,望着紧闭的门窗,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指,费力地扯开窗户上紧扎的苇编。白皙的指尖都皲出口子来了,仍不停手。终于,窗遮上厚重的苇帘被破坏了,他又用手戳破格子上避光的纱麻,从那些细小的洞孔中,贪婪地呼吸着外头冰凉的空气。
对了,不止阿云,还有翟逆,丈八,孔莲,还有丁夫人……等他出去,找到了阿云,便带他悄悄去谯县见一见丁夫人。中午他昏过去之前,见到了翟逆,他很清楚那不是幻觉。如此说来,翟逆竟是曹操的人?祁寒心念一动,不知为何,脑中竟突然浮现出了“郭嘉”二字,霎时令他莫名激动起来。
……恩,等出去了,一定要听荀彧的话,去郭嘉府上看看。只怕他那位神鬼莫测的逆兄,当真就是那个男神……
祁寒想着这些,舒了口气。心头那一阵莫大的惊恐才算真正过去了,慢慢镇定了下来。
捱着手指破损的刺痛,他又将另一扇窗户上的苇编和麻纱全弄开了。这样一来,幽暗密闭的屋里,总算是透进了几缕细细的光亮。在房中转了一圈儿,实在是别无旁物,乏善可陈,祁寒暗暗摇头,瞥了一眼地上倒着的大书架……
“……算我对不住你了。”这下也没人跟他说话了,只好对着个书架叹气。
祁寒使出了吃奶的劲,总算将那架沉重高贵的梨木重新竖了起来。又将那几卷染满灰尘的简书擦拭干净了,放归原位。
被褥枕头本来是簇新的,还绣有好看的青金色黼锦花纹,但都给他践踏得不忍卒睹了。祁寒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盼着人送晚饭过来,好请他们给换一套,谁知这一等直到黑夜降临,门外头依然鸦静无声。
他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按捺不住了,朝着窗洞喊了几声,耳朵贴在洞罅上倾听,但回应他的,竟然只有泠泠的风声。
祁寒呆呆坐到了半夜,终于傻眼了——
曹操不会是打算将他关在这里,饿死他吧?
这屋里有火墙炕道,倒是半点不冷,但是他没有消遣,又饿又困的,却没人管他……祁寒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咬了咬牙,将宽宽的腰带束得更紧。暗自咒念了几句,起身将地上的被褥枕头全数捡了起来,胡乱一阵抖索,也不管还有没有灰尘了,径丢在床上,将自己裹了进去。
虽然又饿又恼,但他下午的心理工作做得不错,情绪还很平静。
到了第二天,竟然还是没人送饭。
靠墙边有个夯实的大水缸子,石头的,搬之不动,祁寒只能凑合着胡乱喝一些。至于拉撒,全都在床脚边的一个青釉虎子里,到后来,他饿得根本没了这需求。
一直饿了三天,祁寒已是连那几卷竹简都翻不动了。
他终日蜷在被子里,腹中空荡荡的,眼前阵阵发黑,将昏不昏的,只是想要呕吐。
才三天的光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瘦了一些。刚开始他还会在窗边大喊大叫,希望有人给他送些点吃的来,但到后来,却已饿得连出声的力气都没了。没有了食物和能量,心底里的阴暗又开始滋生。他已经很难受了,但却开始整宿睡不着觉。荷斋偏院,人迹罕至,每到夜里,室内更无一丝光亮,他只觉得又黑、又静、又逼仄,那种深刻的恐惧和压抑,渐渐如同织开的大网,又一点一点将他包裹了起来。
.
这天夜里,窗边突然有了一声猫叫。
祁寒似乎已是半昏迷的状态,只听到有人不停地敲打他的窗棂。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那响声却是不断,滋扰着他的昏睡,令人更加心烦。
他喃喃骂了一句什么,终于从床上挪了挪窝,半爬半滚地翻身下来,趴到窗子边上,斜倚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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