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下的阵法。”他笑罢,便即提气纵声,大叫道,“祁公子——祁公子——是飞燕来了!”声音远远传出去,似在林中不停回荡。
众人不再往前走,便停在原地等待,不多时,果然听见密林之中传出窸窣的脚步声响,竟真的走出一个青年来。
张燕眼眶一热,猛然扑上前去,倒头便拜:“——公子!飞燕可算又见到你了!”
祁寒连忙将他扶起,一脸惊喜,上下打量着他。
许久未见,张燕眼见成熟了许多,双臂结实有力,身形矫健,一双狭长的黑眸炯亮有神,乍一望去,更比从前多了沉稳干练,少了些桀傲邪佞。
“飞燕……你如何找到这里的?”
祁寒身上仅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似乎刚从睡眠中醒来,面色有些苍白,他激动地问着,音色极为粗噶难听。张燕听了,微微一愣,还记得他从前那副清越悦耳的嗓音。
按下心头疑惑,张燕握住祁寒的手,道:“公子,我们先进去再说。”
祁寒点了点头,与他牵手入林,身后跟着十多名张燕的亲信,个个涨红着脸膛,满脸激动地望着前头二人——此番总算见到张飞燕奉若神明的“公子”了!
众人转过怪林,前头便现出了两间茅屋精舍,一泓莹透潺潺的溪水蜿蜒流过,月光透过树林罅隙,照在溪水上,碎波动荡,银光灿烂,宛若丝绸一般美丽。草地上繁花点缀如星,微风掠过,使人感觉遍体清凉,更有花香幽然,夹杂其间,雅致可爱,闻之欲醉。张燕见了,心中暗暗称奇:“不想这山谷之中,竟然还藏有如此幽静美好的所在。也难为公子找得见它。”
这一群粗野惯了的汉子,乍然见到这世外桃源一般的居处,俱是咋舌不已。越发觉得这能让张飞燕认作主人的“祁公子”,乃是一名山精魈魅般的奇人。
茅屋四壁皆以不刨皮的松树搭建,攀满了细密的青藤。此时正当夏末,还是沤热难耐的光景,诸人一见到这座屋子,登时感到了一股清凉。
命诸位亲信在溪边草地等候,张燕与祁寒携手走了进去。屋内格局简朴,苇编木架上摆了许多的小瓶小罐,一股药香味,松木案旁,竖着一具瑶琴,除此之外,别无旁物。
“……飞燕向来依照公子之策,暗中联络黑山军各部,扩充势力,纠兵团结,并不与官兵相抗——但年前曹操攻打吕布时,河内张杨本要出兵襄助吕布,却被部下杨丑所杀,将河内一郡拱手献与曹操。当时公子与子龙兄长皆在徐州助吕,燕便命头领眭固杀了那叛将杨丑,夺回河内一郡,也好给吕布减少压力。但日前曹操忽与袁绍开战,曹仁、史涣趁人不备,奇军突袭,斩杀了眭固头领,夺取了河内,我当时正在朝歌,闻讯便率兵南下,与曹仁等开战。”
张燕将先前之事一一禀报,瞥见祁寒静坐一旁,兀自倾听,月光洒落在他身上,衣衫胜雪,苍白的肌肤宛如透明。祁寒眉目沉静,面容有些消瘦,比先前在幽州时,有些变化,但具体哪里变了,张燕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他似乎经历了不少变故,光一看着他,就有点喉头发哽——却不知是陡然相会的激动,还是莫名的一种心疼之感。
祁寒听了,点了点头:“眭固头领虽为张杨部将,却是黑山中人,素来倾佩张杨太守仁义,当时吕布受敌,形势严峻,他杀叛将杨丑,夺取河内,斩除曹操的助力,乃是明智之举。你如今为他报仇,率军攻打河内的曹仁史涣,也无可厚非——毕竟那眭固一部,亟须安抚,黑山中人,也都看着你呢。”他喝了一口冷茶,重重咳嗽起来,声音依旧喑哑难听,“我与你相约在邺城见面,至今都已过了三个月,你竟然还能寻到我……”
张燕听他赞同自己,暗暗松了口气,忙道:“……那日冀州本部飞马呈来公子的信函时,燕正在射犬与曹仁大战,见到信中公子约我往邺城相会,也顾不得攻打河内了,立即鸣金收兵,领了数十亲信,赶赴邺城。谁知约定期限已到,公子却迟迟未曾现身……燕心中忧急,只担心公子出事了,便派出部下在附近郡县四处寻找……咕噜。”
他也猛灌了一口凉水,“三个月了,始终没能寻获公子的消息,但燕命他们不许停止,继续找……直至昨日清晨,终于有人在白马渡口,见到了公子的暗记,属下大喜过望,这才循了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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