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户家中住着一名奇士,便是曹军的祭酒军师郭奉孝。呵,此人可是通天彻地,奇门八卦,无所不通,无所不晓,胜过了我这愚莽武夫千倍、万倍!张飞燕,你自去找他破阵,不要再来烦搅我!”
赵云说着,心中更似火烧火燎般地难受。
一时悲愤难当,觉得自己与那学富五车的郭嘉相比,有如云泥之别,也怪不得祁寒不肯爱自己,却去爱他。可心中又著实担心极了祁寒,说出这些违心的话来,他自己倒先痛上了一回。
他心中矛盾挣扎,怒恨、杀意瞬间涌了上来,嚼齿之际,一双俊眸竟渐渐斥红起来。若不是张燕还在,他定会发疯一般暴起宣泄,将这帐中的一切,砸个稀巴烂!
张燕从未见过赵云如此失控的模样,一时间惊愕的看着他,下意识地问:“……子龙兄长,你,你和祁寒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你不喜欢他了吗?竟然连他的安危也不顾了……”
他还记得当初赵云为了祁寒,奋不顾身跳下河去,还记得破庙之中,赵云痴望着祁寒的眼神……他分明那么喜爱祁寒,也不是用情不顾、始乱终弃之人——可他为什么连帮忙破个阵都不肯?
赵云居然点头称是:“对,你说得不错。他如今是死是活,已与我毫无关系。他的安危,我也分毫不关心!我与他,不是你想得那么情深意重,不过是逢场作戏,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张燕瞪大了眼,恍然地复述他的话,“可你们明明喜欢彼此……”
赵云打断了他:“喜欢?不错,当初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的确是喜欢过他。但他在下邳城楼背叛我、抛弃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对祁寒这个人,彻底死了心。前日在林中相见,我更加看清,自己已对他彻底忘情,再不会与他夹缠不清了!”
张燕双眉皱得发疼,陡然想起那日见到祁寒时,他憔悴病态的样子,急忙道:“子龙兄长,你别这样说!公子他从徐州赶来官渡,便是为了找你,他当初隐瞒身份,固然有错,但却一定有他的苦衷……”
他来找我?
他来找我……便是去到那陈大户家中,与郭奉孝缠绵了一整夜?
赵云的呼吸陡然粗重,变得急促,眼中红光隐隐,显然已是气到了极点。他根本听不进去张燕的话,冷笑道:“不管他有没有苦衷,都已经不重要了。张飞燕,我已与甘楚成了亲,且她有孕在身,云乃是顶天立地的八尺男儿,绝不会为了一个男子再起二心,让祁寒再掺入我的未来了。”
赵云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作响,字字有声。
帐门之外,一名小兵握住拄地的矛杆,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起青白。听到这话,他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他的头埋得低低的,身姿高挑消瘦,静静站在雪霰与冷风之中,簌簌颤抖起来。
谁也不知他在此站了多久,只有盔帽下的脸,冻得有些发青。
听完赵云这段话,他终于低下头,捂住了脸,转身疾步离开。
……
张燕听到赵云这样说,半晌才回过味来,一脸的震愕,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子龙兄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他再也按捺不住,豁然起身,口中连珠箭一般,将那日祁寒对自己寥寥所讲的经过告诉了赵云。
“……公子这一路艰辛异常,虽未曾细说,我却也看得出来。他只说自己从许都,奔到徐州,在徐州又寻不到你,便再从徐州,一路赶到了河南……”
“谁知在山东,他又病了一回,耽误了和我的约定,没能赶赴邺城之约,这才不得已落脚白马县。日前,他听闻了你在黎阳,我便见他面露喜色,似乎打算前去找你……”
“子龙兄长,在我看来,祁公子他待你绝非不义,乃是十分义重啊!你不能这般对他……你不能!”
张燕握紧了拳头,秀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想要发作,却又没有立场。半晌,他才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之间定有许多误会,子龙兄长,你聪敏胜我十倍,也不是武断之人。感情蒙蔽双眼,只是暂时,望你查实一切,再做决断,否则,对他太不公平。你自己将来,恐怕也要后悔不及……”
张燕说完这番话,见赵云坐在案前,沉默不语,双眼放空,好似一片冰封的霜雪。
他见赵云如此冷漠决绝,不由叹道:“罢了,你不想去,我也不强求了。”
话落,他重重一顿脚,急匆匆掀开毡帘,走出了军帐。
张燕吹唇呼哨,几名亲信很快便牵了马来,他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心中却十分苦恼,不知该往何处去寻高手破阵。
众人纵马跑到寨口,却见辕门外立着一人,冷风吹动他雪白的袍披,手中牵着一匹银练般的白马,正自抱臂胸前,静伫着朝他们望来。
却不是赵云是谁?
张燕瞳孔微缩,眼中登时现出激动之意,赶紧驰到他跟前,讶异道:“兄长?”
赵云也不作解释,只朝他微一点头,便即翻身上马,也不多废话,只催促的语声中带上了几分忧急:“动作快些,我恐他有事。”
话落,他轻拍马臀,朝千翠湖的方向疾驰而去!
飞燕部众人见浮云头领一骑当先,白袍轩飞,依稀当年英姿,俱都欢呼起来!张燕也松了口气,甩起了马鞭子,在头顶打了个旋花,跟着赵云纵马,与众兄弟们吆喝不断,向前狂奔大笑,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太平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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