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向着你的人,你知道还剩下几个吗?你常年在军校有些事你不知道,若不是我帮你周旋,你以为你这尉迟家的三少爷还能当得下去?你今天不听也得听,和那个女人离婚,从此一刀两断,不再往来,然后去苑家提亲,不然……”她仰起头,横眉冷对道:“顾家此后也不会帮你了。”
尉迟家的那些人脉,在尉迟泓辉死后,早被儿子尉迟清河想办法拉拢了,剩下的已为数不多,也就阮家,寒家,颜家,死守到底,其他的嘴上不说,实际心里全是墙头草,就等着夜辰和明辰两兄弟斗,谁斗赢了,就跟谁。
所以,顾家的力量不可或缺。
苑家虽然也向着尉迟泓辉的,但到底不能和阮寒颜三家比,这三家的后辈是和夜辰一起长大的,有深厚的情分在,又都是未来的当家人,有话语权,苑家呢,只有一个女儿,这女儿是苑家未来的关键。
苑青灵若嫁给不会和夜辰对着干的家族还好,若是,那不就等于把一个强大的伙伴往敌人怀里推吗?
顾卿晚相信儿子肯定明白其中的利害,只是被叶娆这个狐狸精给迷住心了,忘了这等大事。
“夜辰……”她压下心里的愤怒,采取怀柔政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能光看现在,要高瞻远瞩,你爷爷的话你都忘了吗?他往日是怎么教你的?贪图美色能有什么好下场,等你手握权力的时候,还怕没有女人吗?再美,再性感,再妖娆的女人都任你挑,你何苦要吊死在叶娆这棵树上,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将你迷成这个样子,都忘了你爷爷对你的期望了?”
只要想到叶娆这个女人成了儿子的原配,心里的火就烧的炙热,世家小姐都是注重元妻这个身份的,原配和续弦,虽都是正房,但等级还是差了一阶,别以为男人离婚和女人离婚不一样,在豪门大家的世界里,它是一样的,若是原配是病死的还好,像这种娶了不该娶的,再离婚的,那就是个污点。
她现在只希望离婚的事办的干净利落,就自己人知晓,再想办法说服苑家的人,赶紧让两个小的结婚,这样一来,苑家的势力和人脉就是儿子的囊中物了。
夜辰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沙龙里,把玩着手里的水晶玻璃杯,有没有听进去,谁也不知道。
见他不回话,顾卿晚急了,喝道:“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同不同意。”
夜辰抬起头,一缕刘海不经意的滑落,他身体健康后,新陈代谢加快,头发长长了不少,一直没有时间去理,落下后就盖住了他的一只眼,蓝色的那只,露着的那只灰眸却是越来越阴鸷。
“不同意!”
“你再说一遍!”顾卿晚理智就快崩塌了。
“我说了,不同意。我不会和她离婚,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这样,你总明白了。”
“你疯了,为了这么个破鞋……”
话未完,一只水晶玻璃杯就砸了过来,擦过顾卿晚的耳,撞击在她身后的墙上。
哐啷一声,碎了满地。
玻璃渣飞溅了起来,有一些因为力道和惯性而弹飞,偏巧就弹到了顾卿晚的脸上。
她只觉得一阵风过去后,脸上就火辣辣的疼,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指头便是一片湿漉,拿回手一看,竟是血。她狂吸一口气,然后呆滞住了。
夜辰又拿起了吧台上的另一只玻璃杯,抛接着,灰色的眸已冷得像是冻结了一层冰在里头,吧台上的镭射灯照进眼眸里,反射出来的极为骇人的戾气。
“别再让我听到你污蔑她,一个字都不许,你不喜欢她,我还舍不得她在你面前受委屈呢,你想要的无非是就是我能继续给你荣耀,能让你继续坐稳现在的位置,可你别忘了,第一夫人不是总统的母亲,是妻子,你不可能做一辈子,还是你想更改律法,到死都不放弃?这种春秋大梦还是别做了吧。能给你这个位置的只有老头子,是你自己不争气,栓不住他的心,你怕别院的那位抢了富贵荣华,就自己和她斗去,别把我和小娆扯进去。还有那些为了我好,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再我看来一文不值,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不屑你的帮忙,顾家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别去碰小娆,否则我不介意背负弑母的罪名。哦……忘了……”他冷冷地吐了口气,似是一阵风雪似的,冻得顾卿晚直哆嗦,“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杀一个人想要毁尸灭迹,不让人知晓有多容易。”
顾卿晚瞪大了眼,不相信这是从一个做儿子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你是在恐吓你的母亲吗,恐吓生你养你的母亲!”
“你若不触犯我的底线,你还是我的母亲,地位也永远不会变,但也别想越过小娆。”
顾卿晚捂着胸口,就快呕出血来了。
“你怎么可以和我这样说话,我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的母亲,你忘了吗,从小到大是谁照顾你,是我,是谁陪着你一次次在鬼门边游荡,也是我。我现在说的做的全是为了你好,你就这么迷恋她!迷恋得连亲妈都不要了。”
“这说明她比你会选丈夫,你选来选去,选的就是这么一个只想利用你,根本不爱你的男人。对,从小到大,你的确一直陪着我,可是你也让我受尽了你的埋怨,如果可以,我还真不想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不过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苦和痛就该自己尝,别没事加到人家身上去。你就好好做你的尉迟夫人吧。你真要是觉得接受不了小娆,那也没关系,我和她搬出去住就是了。”
他将玻璃扔进了垃圾箱里,看向坐在床上左脸带着血丝的女人,没由来的就是一阵厌恶。
曾经他也渴望过母爱,那是所有孩子都需要的东西,只是这个女人在他童年的时候,就用恶毒言语和一次次的谩骂,不甘,将这份需求磨殆尽了。
在他发高烧的时候,她照顾着,可也谩骂着,一次次地骂他无用,是颗灾星。
在他苦恼自己睡不着,烦闷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她在争风吃醋,她在想办法还别人,甚至是为了让老头回来,故意将他弄生病。
这些记忆仿若昨天发生的,鲜明得他就是刻意想忘都忘不了。
母亲……
他怀疑自己有过吗?
如今,他长大了,早就过了需要母亲的年纪了。
他要的,渴望的,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他的妖娆,才是所有。
“你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一句,他便走了。
他离开后,顾卿晚就倒在床上,她无力地望着天花板,上头的灯光是那么刺眼,仿佛在嘲笑她。
楼下,妖娆已经睡着了,夜辰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殷伯上前,低声道:“少爷,外头雪大,还是留一晚吧。”
夜辰低头温柔地看着熟睡中的妖娆,“不了,她不喜欢的事,我不做。”
他抱着她,洒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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