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措的声音:“阿筝,老头儿的药碗放哪儿了!”
顾筝赶紧应了一声,还没等她跟高義打招呼,高義已经率先道:“你先忙吧。”
顾筝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还没走两步,又回过身来冲他淡淡一笑,这笑容比之从前,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多谢。”
顾筝原本就生的纤细窈窕,没有了逃亡的匆忙和过往的梦魇,那纯粹的一笑,仿佛春风拂面一般,让高義整个人都是一愣。
他没读过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名言,也吟诵不出什么咏情之句。可是在看着顾筝的那一瞬间,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一瞬间被放慢了许多,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之力,狠狠地撞在了高義的心尖,砰、砰、砰砰砰砰……
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目光被施了咒法,无法从那娇嫩的容颜上移开半分。然而顾筝已经转身回屋,高義张了张嘴,手已经伸出去,却没能像之前一样将人给抓回来。
顾筝已经进去了,高義伸出去的那只手,指尖不自然的动了动,慢慢地收了回来。
刀哥此刻有些尴尬……
他好像,全程围观了老大第一次对着一个姑娘束手束脚的好戏!
他沉稳老练的一颗心,居然都激动起来——这事儿要不要跟周砍说?可是不说好难受!说了就等于告诉了全寨兄弟!说不说!?到底说不说呢!?
高義目送顾筝进屋之后,才终于敏锐的发现了一旁的刀哥。刀哥立马正色道:“老大,乔先生在等你!”
高義难得的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转身就去议事堂了。
乔瑾瑜在这里等了一会儿,高義来了之后,他的茶也煮的差不多了,抬手斟了两杯茶,高義也刚好落座。
“定下了?”
乔瑾瑜的问句不清不楚,但是高義已经听懂:“嗯,定下了。”
乔瑾瑜苦笑着摇摇头:“当日是我太过急进,没想到,最后却是你将人留住,不过我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有了这样的改变?”
高義低头抿了一口茶。其实他并不喜欢喝茶,更喜饮酒,大口大口的酒,那才喝的痛快。
“不错,从前我觉得她不过就是野了点,狠了点的女人,可是现在觉得,她懂得比很多男人都多,也聪明,也……”好像想不出形容词了,可是却还有很多很多想说,憋了一会儿,高義只能言简意赅:“也不错!”
果然是不能期待山野汉子出口成章,但是乔瑾瑜对于这个结果,是乐见其成的。
“那是自然,我不会看错人的。”
高義忽然想到了之前乔瑾瑜的那番言论——
如果想要存活,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就够了,可是如果需要去另外一个地方过活,也许更需要一种信仰。
以前高義对这样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他的心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
柳邵的军队进了与番阳县相邻,且更靠近边关的名阳县。与高義的交锋,他们并没有讨到好处,军队在城外驻扎之后,柳邵沉着脸去了名阳县的县衙。知县慌慌张张的领着手下前来拜见,柳邵将军中两个办事不利,收了军法处置的将领丢了出来,冷声道:“有些事情,本将要麻烦县令了。”
柴思音已经下了马车,她看着柳邵冷峻的背影,心中既是甜蜜又是酸楚。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可是偏偏对她又有不经意的一瞬温柔。她知晓他心中都是天下大事,一心只想击退敌军保家卫国,这的确是她倾心于他之处,却又成了所有委屈的聚集之地。
他太在意战事,对她也实在是太过冷漠。
柴思音是柴家的第三个女儿,虽说一家都定居于徐州,但是在徐州的名声绝不亚于当年在崇州顾家的名声,有关于柳邵和顾家千金的故事,她是有听闻过的。几个手帕交曾酸溜溜的说过,那个什么顾家小姐,无非就是仗着母亲的名声才那般声名显赫,再者,她几年前就死了,男人嘛,总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纵然名满徐州,又如何跟一个未曾见过的死人相比呢?
此次前来边境,她是以看望表妹为由跟来的,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了。
你一心家国天下,我就陪你沙场点兵!
神龙寨的人妄想要良民身份入城,简直是不把他这个将军放在眼里,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个都是死罪难逃,居然还以为自己能讲条件。
可是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她和柳邵都同时想到了——神龙寨提出的这个条件,恰好是给了他们一个调查神龙寨的好机会!
这么多年来,神龙寨盘踞不知山,总是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如果真的要将此地摸得清楚透彻,就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柳邵还在吩咐县令:“借此机会,必然要将整个神龙寨的地形和人口调查的清清楚楚,人手不够就从临县调人过来,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柴思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沉稳淡定:“明修。”
柳邵微微蹙眉,这个名字,从他参军之后就很少有人叫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看望表妹吗,我派人送你去。”
柴思音坚定的摇头:“明修,我有一言,你可否先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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