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然沾染了太多人的鲜血。
此时,老太太见李广然沉思,觉得是个好机会,便道:“既然今日遇到如此大的喜事,也不妨再添上一件。”
李广然闻言,眉目微变,“奥?敢问母亲是何喜事?”
“玉瑶这几日终于想通了,一切听从你的安排,过了年就嫁过去。”
众人一惊,比之刚才还有所不及。从十五岁定下亲事那年,李玉瑶就开始闹,如今都十八了,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李珠妍亦是疑惑不已,这李玉瑶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莫非是为了走出院子连嫁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妥协了?
如此一想,也不对,李玉瑶只要好好改过,又不是出不来,难道是吃不了苦头?可平日里,她又不是个蠢笨的人,且足够隐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正思虑间,李广然却是语气淡淡道:“既如此,那母亲就把她叫进来吧,我也正好有话跟她说。”
李珠妍哼笑一声,老夫人可真会挑时候,李广然休沐,全家在一起,就算李广然再狠心,也不得不装装样子。毕竟无论如何,李玉瑶在李家总是处于劣势,谁也不能过分苛责。
果然,不一会儿,李玉瑶就柔柔弱弱地走了进来,脸上粉黛未施,略显苍白,但天生丽质,却平添了一份我见犹怜。
但那身衣服却让李珠妍大惊失色,粗布烂衣,浑身线头,连李府上的奴仆穿的也要比这好。李珠妍双手攥紧,果然,李玉瑶的心从来不死。
老夫人一时沉浸在相聚的喜悦中,还未曾看到李玉瑶身上的不对,忙叫了起身,走上前去,要扶起李玉瑶,李珠妍却趁着此时偷偷让青画去搜李玉瑶院里管事的房。青画虽然不解,但还是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张氏此时总算找到了一个好时机,“是啊,可不就是受苦了吗。你看看这穿的,这戴的,不是说就去学规矩,怎的跟要逃难似的。”
话说完,张氏有意无意地扫了林今年一眼,反正如今夫君的官位已经下来了,皇上一言九鼎,她就不信,还能再收回去。眼下,可得好好出一出前几日的恶气。
李文香和李文墨二人见状,忙不迭地也拢过去,提着嗓子,恨不得要哭出来,“大姐,你怎的变成了这样?你受苦了。”
剩下的人一瞧,也觉得李玉瑶此时确实可怜了些,忍不住在林锦年的脸上探寻一番。林锦年自是无辜的,但被众人如此看,心里哪能不气,面上自是不好看,这就更让人带了一丝怀疑。
如今镇国公府当家的就是林氏。说当初是李广然要管教李玉瑶,但教养嬷嬷请来后,衣食住行上的事情还是得林锦年这个主母来操持。况且李玉瑶当时为何进去,大家心知肚明,如今这副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很难不让人多想。
林氏不免芒刺在背,万分委屈,又说不得口,只能如坐针毡地坐着,忍着,此时,一双大手却悄然握了上来。林氏感觉心头一暖,抬眼一瞧,李广然正温柔地看着她,那眼神在告诉她,不要怕,我相信你。
李文香趁着老夫人和李玉瑶寒暄亲热的空当,在李玉瑶身上胡乱摸索着,不一会儿便扯开了她的衣袖,却赫然露出一段满是青紫的胳膊来。老夫人一看,心疼的差点儿晕死过去,到底是谁敢这么对她的乖孙女。当下气血上涌,指着林氏骂道:“好你个林锦年,玉瑶只是个没娘的苦命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林锦年大惊,正要起身回话,却被李广然挡在面前,“母亲,你这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气的脚一跺地,就要昏死过去,指着李广然气喘吁吁地骂道:“好啊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贱人!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李广云和李广德见母亲不好,赶忙过去搀扶,“大哥,你快别气母亲了。”
李广然欲言又止,也只得上前安抚母亲。没想到老夫人却是不依不饶,像倒豆子一样把近日来李广然夫妇对自己不敬不孝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个遍。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李广然刚才还意志坚定,此刻去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更何况,不孝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谁也得掂量掂量。李珠妍冷冷地看了李玉瑶一眼,见她还是可怜无辜,不由得好笑。
这位大姐心思还真是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