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天是我生日,我希望安吉拉能到我生日会上为我献唱生日歌。”
“安吉拉?”黎以伦再次抚额。
这个词汇让他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堆曾经在某个时期风靡一时、花样般男孩的那种形象,坦白说,如果某天有人在他身上扣上类似“花一样男孩”的评价,他内心肯定会很不高兴。
血缘真是很神奇的东西,心里那一丁点嫌弃刚一冒头,就被嗅到了。
顿脚,黎宝珠脸上写满不高兴:“黎以伦,你不要把他往奇怪的方向想,安吉拉在希腊语中代表着上帝向遭受苦难的人们传达美好的信使,在非洲大陆被广泛应用,卢旺达大屠杀,多少人在夜里念着安吉拉的名字,安吉拉白色的羽翼寄托着他们对死去亲人的想念,还有上帝的祝福。”
这还是黎以伦第一次在自己妹妹身上看到据理力争,这是一件好事情,摆正表情,让自己表现出被说服的模样,脸转向麦至高,上文应该是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下文。
在把一万美元交给拉斯维加斯俱乐部经理时黎宝珠还一再强调,她生日会不会请别人,就他们两个,他唱完生日歌就可以走。
收下钱的俱乐部经理信誓旦旦。
可隔日黎宝珠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位经理,她费尽心思也没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一面,万般无奈、恼羞成怒间她从马尼拉保全公司雇人,通过这些人了解一切。
女人们口中具有天籁之音、天使般形象的“安吉拉”名字叫温礼安,住在哈德良区,和温礼安走得最近地是在天使城土生土长的女孩塔娅。
哈德良区的孩子们说好几次深夜都看到温礼安和塔娅在一起。
让黎宝珠动把塔娅绑到度假区来的念头源于那几位马尼拉男人交到她手上的一张照片,照片是他们在温礼安皮夹找出来的。
把照片交到黎以伦手上时黎宝珠脸上表情写满了失落。
那张照片记录着节日的街头,男男女女身着传统服装,临近黄昏,广场中央摆着数百只点亮的蜡烛,少年和少女背对烛光,两个肩膀紧紧挨在一起,咔嚓,定格。
光影下,初上的华灯变成一道道彩虹瀑从左上角狂泻而下,少年一张脸半隐在彩虹瀑后面,轮廓若隐若现,和少年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女一张脸如数展现在昏黄的灯光下,明媚、张扬。
那张照片出现在温礼安的皮夹里,一切不言而喻。
让俱乐部经理离开,黎以伦呼出一口气,沉下脸色:“所以呢?让她签下分手书?把她丢到海里去喂鱼?”
黎宝珠眼眶已然噙满泪水,在他责问中摇头,泪水在她摇头间从眼角跌落:“不是……我……我只是想……只是想让陪我过生日,二哥,我真的是被他声音吸引住的,那天……我和至高在街上走时,也……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然后……我就……”
“宝儿。”黎以伦尽量压低声音,“别闹了。”
“然后,我就推开俱乐部的门,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找,然后……然后,我就看到了他。”更多泪水从她眼角坠落,“二哥……”
黎以伦和黎宝珠年龄相差十三岁,源于这个原因,平日里他对她呵护有加,黎家幺女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所幸地是,她没有持宠而骄。
眼前发生的大约是黎宝珠第一次遇到的烦心事吧。
好吧,好吧!就当是以哥哥的身份陪自家妹妹玩的一场过家家游戏。
叫塔娅的女孩被带到训练场,双手被反剪到背后,头发衣服整整齐齐一张脸干干净净,怎么看都像是临时被征召参加反恐演习的志愿者。
该名女孩一出现就来了一个反客为主,形象举止都很符合天使城女人们口中宣扬的“我们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什么都不怕。”女孩还很聪明,几个回合之后就得出结论。
“是不是被温礼安迷住了?是不是觉得温礼安身上的机油味远远比围着你转的男孩们身上香水味迷人?”女孩脸上写满幸灾乐祸,“你们这类的女孩我见得多了。”
女孩咄咄逼人语气让黎以伦耳朵很不舒服,他在考虑要不要用胶布堵住她的嘴,黎宝珠可不擅长打嘴仗。
那张嘴还在没完没了着:“你们最好能在五点放我回去,我五点半还得回去做晚餐,我妈妈今天去城里采购了,没人给我弟弟做饭,我们家的杂货店雇不起员工,每次我妈妈从城里采购回来都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得把货物按时送到客人面前,如果……”
胶布距离黎以伦手近得很,手刚拿到那卷胶布,清脆巴掌声响起,往女孩脸上摔巴掌的是马尼拉保全人员,那一巴掌都把女孩嘴角都打出血来了。
女孩安静了,倒是这起绑架案的主谋者显得局促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间来到女孩面前,说:“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我只是想让温礼安陪我过生日,等我过完生日,我会放你离开,还有……我会让我的律师列出合理的精神赔偿,你如果够聪明的话,等温礼安出现时你只需要作出适当配合就可以了,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别傻了。”再次开口时女孩已没有之前的冷嘲热讽,“温礼安不会出现的,他比谁都懂得如何避开麻烦,温礼安从不交任何朋友,因为住在天使城的都是穷人,这一类人只会给他惹来麻烦,对于那些穿着手工皮鞋,拿着iphone手机的人来到他面前说‘嗨,我想和你交朋友’的人温礼安也从不理睬,他信奉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温礼安,是自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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