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脸。
雾宁全部重心放在春香身上,沙哑道,“春香,世子爷说没有孩子也没关系呢。”
春香抿唇不言,浴桶里的水准备好了,她扶着雾宁慢慢坐进去,替雾宁搓后背时听到她呢喃了声,春香低声道,“世子爷待您好是您的福气,您好好珍惜便足矣。”
谢池墨说一不二,谁敢忤逆他?
至于孩子,那是谢家的香火,老夫人和谢池墨表明了态度,她们当下人的更不敢质疑了。
洗过澡,雾宁换了身清爽的衣衫,趴在玲珑雕花窗下休憩,手边有四本图册,是刘询刚送来的,第一代至第五代避火图,独独缺了她的。
她侧着身子,问春香,“刘询送这些来可说了什么?”
春香剥着盘里的葡萄,剥完一颗放在干净的碗里,瞅了眼图册的封皮,“刘询说是世子爷的意思,让您看看。”
雾宁慢闭着眼,累得无力睁开,“春香,你能否打听到叮咛的事儿?”
叮咛就是夕月,她逃出去被抓回来后被扔到池子里,很多人去围观了,陆琛说在场的人怕得哆嗦不已,老爷不许任何人求情,眼睁睁看着夕月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副骨架,好好的,如何又成了第五代避火图的主角?
她艰难的睁开眼,翻开第五代避火图,忽然一怔,这是她在边溪看过的,不过那些更为简略粗糙,只有模糊的姿势,不如这一本描绘得精致逼真,而且面容和叮咛一模一样,她翻开第三代避火图,暗暗做比较。
两本图册风格不同,但主角都笑靥如花,不过第五代避火图,叮咛的笑里隐藏了许多莫名的情绪,不似第三代是以内而外的喜悦,让她确认两人是同一人的两人身体的曲线,胸部的轮廓。
“春香,世子爷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春香将剥好的葡萄碗放在雾宁手边,“没说,可要奴婢去问问刘询?”
雾宁斟酌了番,“不用了。”
关于宅子,老爷,陆琛,夕月,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千思万绪理不清楚。
只盼着黑衣能从夕月嘴里问出什么来。
然而,谢池墨半夜回来,说夕月死了,雾宁惊愕了一瞬,谢池墨坐在书桌前,专心写着公文,语气极为平淡,“她有个孪生妹妹,本来应该是第五代避火图的主角,结果冒充她死了,她沦为第五代避火图的主角,被那位老爷发现后推了出来,手上的印记的确是乌龟留下的。”
谢池墨专心致志低着头,雾宁倚在床头,隔着一座屏风,心里发怵,“她怎么死的?”
“黑衣杀的。”
雾宁一个寒战,脸色霎白,黑衣沉稳内敛,不如刘询话多爱笑,为何要对夕月动手?
不知为什么,雾宁心里涌上浓浓的难过,好像看到了以后她的结局,“她是好人吗?”
谢池墨没吭声,屋里的烛火闪着微弱的光,雾宁心口一颤,轻轻穿鞋下地,刚走到屏风外,就见谢池墨抬头望了过来,眼神漆黑,“她受人蒙蔽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杀过人,然而间接死在她手里的人成千上万,你说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好似千金重的落在雾宁心头,雾宁哑口无言,是不是因为她而死的人也成千上万?
谢池墨看她一动不动,眼角氤氲起水雾,快哭出来的样子,他收回视线,继续写公文。
雾宁心头沉甸甸的,白日的喜悦侥幸荡然无存,不知过了多久,谢池墨收起笔,双手拿起公文凑到嘴边吹了吹,推开右侧的窗户,将公文递了出去。
忽然,夜空中响起一声警钟,厚重威严的声音让雾宁又哆嗦了下,慢慢回过神来。
刘贤面色微变,“世子爷,起战事了。”
边关告急,城门便鸣钟示警,元周国这几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和番邦相处和睦,无缘无故,怎会起战事?
谢池墨抓起椅子上的外裳,阔步疾出,“通知国公爷,立即进宫。”
雾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谢池墨已穿过帘门走了。
她落寞的低下头,看着还未整理的书桌,缓缓走了过去。
已经宵禁了,鸦雀无声的街道上闹哄哄的,咕噜咕噜的马车声不绝于耳,宫门口站了许多人,二品以上的大员都来了,谢池墨到的时候,内阁几位阁老正凑在一起商量对策,见到谢池墨,四人沉默下来,突然的静默让周遭跟着安静,好像在说谢池墨坏话,见着人走近就止了声似的。
谢池墨面不改色,报信的人入了宫,什么情形不可知,他把缰绳扔给刘贤,沉默不言。
他不说话,其他人极有默契的不开口,局面甚是诡异,还是谢正均笑哈哈的打破了沉默,“大家说什么呢,有什么对策说出来一起探讨啊,别停啊,不然还以为你们在说我谢家的坏话呢。”
众人嘴角抽搐,心想谢正均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国家大事面前,谢家那点事真是不值一提好吗?
而且,想到他们派人沿街称赞雾宁,都把她夸成了一朵花,众人脸上有些抹不开,掩面咳嗽,严肃的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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