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的十几年，我就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和主持方丈在院里的老松树底下下棋，和圆字辈的哥哥们一起诵经、品茶、扫地。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弊衣疏食，映月读书，却也清风明月。后山的风景很好，秋天的时候整个山谷都变得五彩斑斓，谷里的海子湛蓝湛蓝，能清楚映得出天上的云彩。”陈昭笑着，缓缓地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带着点轻微的愁绪，“当时不懂事，虽然从来不说，但总觉得自己身份不凡，应当回到皇宫，就算不享受锦衣玉食，也该为我大陈做一点儿贡献。我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国家的事，怎么可能让我一人扭转。就算后来真的掌局，也不过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傀儡一般的存在。”

    陈昭叹口气，沉重的叹息从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口中发出，让人觉得既好笑又心疼。

    魏清欢听着莫名有点揪心，这些故事本来离她有一千年那么远，可却又如此真实，甚至连陈昭的感情都能瞬间代入。她端着咖啡杯，正准备喝一口，又想到小姑娘怕是喜欢喝不了苦的，便拆了包糖包，一股脑儿全倒进去了，再用小勺轻轻搅拌均匀。

    一边不动声色地调着咖啡，魏清欢一边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演你的时候查过资料，陈国是在现在的四川云南那一带对吧？你们以前的京都又在哪里？”

    “大陈的京城叫禺，不过隔着这么久，或许早已改名换姓了罢。怎么，姐姐是想找到我生活的地方吗？”陈昭顿了顿，又自言自语，“也是，整天缠着姐姐，姐姐肯定也觉得烦吧。”说着，陈昭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出声，“不过，你可别高兴地太早，要是我从你身体里出去了，肯定还跟着你！”

    魏清欢准备喝咖啡的动作顿在了原处，然后默默地把杯子又放下了。

    似乎，这丫头还挺粘人的。魏清欢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

    金秋午后的阳光晒在人身上，让身体整个儿都舒展开来，仿佛能把所有的烦扰阴郁都蒸发干净。魏清欢懒懒地靠在藤椅背上，一片落叶正巧落到她手边，便擎着它对着日光数脉络。不远处的小学放学了，成群结队的学生便嬉闹说笑着从街边走过，一股浓浓的人情味。

    “你知道吗，这样游手好闲的时光，竟然还是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有过。”魏清欢起身，把手抄在薄风衣的口袋里，慢吞吞地往回走。

    “姐姐，你一个人在外面太久了。不如，带我回家看看吧。”

    陈昭本来想说“你该回家了”，她使了个小心思，改口让魏清欢带她回家。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魏清欢的脾性了，吃软不吃硬，得顺着毛捋，若有若无地撒娇。

    魏清欢走进了家便利店，逛了一圈之后拿了块巧克力蛋糕跟在几个小学生后面准备付钱。

    陈昭的话就像外面一阵软绵绵的风，一下吹到她的心头。

    好吧，那就带你回家吧。

    魏清欢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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