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和师妹们。她弯弯唇角,浅笑,她们一定会赢。
乒乓球这项运动,如今中国立于至高点,这毫无疑问。
瞬间,曾晚的眼神又变得有些黯淡,她举起自己的左手,做了下握拳又松开的动作,重复几次后,她闭眼咬唇,无力摊靠在椅子上,有那么几分心灰意冷的感觉。
曾晚身旁有人议论——
“你们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打乒乓的女运动员吗?”
“谁?”
“就那个很厉害的,年纪不大,长得很可爱的那个。”
“曾晚吧,是她吧。”
“对对对!就是她!”
“怎么好久没看她打比赛了?”
“不知道呀,是不是被禁赛了?”
“还是技术不行了?”
“不清楚诶。”
呵,全是乱七八糟的猜测。
曾晚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把音量调到听不见谈论声,这才作罢。她最不愿听旁人嚼舌根,太影响心情。也最听不得别人提她以前的光辉,那时她有多耀眼,现在就有多暗淡。
她感激她的家人,朋友,以及教练,把她保护的这么好,让媒体得不到她的一丝讯息。这样媒体不能捕风捉影,也就杜绝了一切没源头的报道。
媒体能把你捧得有多高,就能让你摔得有多惨。
这话不是虚话,是实话。
曾晚将帽子罩在脸上,隔绝了全世界的交流,将自己封闭在仅属于她的空间里。
……
……
半小时后,曾晚的手机开始震动,是她刚才调的闹铃,她关了,起身拿着单子去机器上扫了个码,等了几秒,机器开始识别,随后一张打满她看不懂数据的单子吐了出来。
曾晚惊奇,哟嗬,现在医院这设备不得了,都能自动打印了。以前都是排队等单子的。
曾晚拿着单子,又怂爆了压低帽子,生怕别人认出来。出了采血区,她走楼梯回到了七楼。
王医生看完单子说其他一切指标正常,曾晚是急性荨麻疹,要挂水,还要吃药。
曾晚表情不佳,这荨麻疹她以前发过一次,没及时治疗,就变成了慢性,耗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治好。她本以为彻底治好了,结果这病压根儿没法根治,只能特别地注意吃和用,稍有不慎,就会复发。
王医生叮嘱:“等会儿去拿药,挂水。挂完水过段时间疹子才会退,药我给你开了一周的,一周后要是复发了,再来医院。”
“好的。”
曾晚想到什么,怕这医生给忘了,又补充:“王医生,我的药里不能有麻.黄碱,克仑特罗,吗啡,氢氯噻嗪……”
她刚准备报出一长串药物的名字,王医生笑着打断她:“放心吧,李医生交代过了。”
曾晚点头:“谢谢啊,王医生。”
取了药,曾晚去到输液室,可能因为是周五,输液室没什么人,特别清静。
护士长笑呵呵的,看起来很面善。
核对好了单子,护士长让曾晚去108号等着,一会儿有护士会去。本来是两人一个小隔间,估摸着现在人少,所以安排的都是一人一个。
有单独的空间,没人会打扰,曾晚喜欢。
曾晚把药往邻座一放,等着护士来。半晌,小护士推着车子来到曾晚跟前,柔声问:“名字。”
“曾晚。”
小护士对着名字,又对着曾晚的脸来来回回看了三遍,随后张大嘴巴。曾晚一想,口罩没戴脸上,这下坏了。她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小护士会意点点头。
小护士笑问:“想挂左手还右手?”
曾晚迟疑了下说:“右手。”
小护士余光扫了眼她的左手,曾晚赶紧把手缩回卫衣袖子里,小护士弯腰给曾晚右手手背涂上碘酒,叹气心疼问:“左手手背怎么那么长一道疤?”
曾晚刚才遮得不及时,小护士还是看见了。
曾晚浅笑,故作镇定回答:“一个意外。”
小护士蹲下,给曾晚插针,她有些可惜问:“那还打球吗?”
曾晚“嗯”了一声,“打。”
小护士:“很久没看你比赛了。”
曾晚笑笑没说话,命运捉弄人啊。
小护士:“好了,虽然就一袋水,但医生上头写了要打的慢,怎么算至少也得四个多小时,手机有电吧,别等无聊了。”
曾晚点头,“嗯。”
“那我去下一个病人那儿了。”
“嗯,去忙吧。”
小护士一步三回头走开,曾晚呼口气,被别人看到了她那最不愿意让人瞧见的伤疤,她有些烦闷。
她捋起袖子,左手手背上一道四公分长的长疤,丑陋至极,她将手翻了个面,掌心也有疤,约三公分长。
很明显,这只手曾被利器穿掌而过。
曾晚讷讷地望了会儿,又缩回手,她压低些帽檐,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接着她插起耳机听歌,眼光警惕地扫了一圈,随后阖眼小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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