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胡国宁欲言又止。
“教练,您说。”
“再过一个月,队内有个比赛,你要是再没进步,就要接受调整,调回省队……”
曾晚坦然接受,“嗯……我知道……”
从一队退到二队,再回到省队,曾晚没什么意外。
要不是教练胡国宁一直护着她,她早该被踢出去了。这些年,她多少次要被调出去,胡国宁都死死拦了下来。
胡国宁这一护就护了三年,哪怕让曾晚烂在这里,受人非议,也不准她走。
胡国宁知道,若是放任曾晚走了,那就等于彻底放弃了她。
胡国宁接着说:“小晚,输了也没关系,教练跟你一块儿走,去省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还会回来。”
言外之意,他不会放弃她。
曾晚笑了下: “谢谢。教练,那我去帮小艾练球了。”
胡国宁颔首,摆摆手:“去吧。”
曾晚转身向曲欣艾走去,胡国宁望着她孤军奋战的背影,眉宇间是苦涩与担忧,可最终他还是欣慰地笑了。
他的这个学生,真的没让他失望,即便在最潦倒绝望的时候,那份子骨气,也没人能及得上。
诶……明明身怀宝藏,可怎么就使不出来呢,他得想想办法。
胡国宁摸着下巴,认真思忖着什么。
曲欣艾见曾晚朝她走来,立刻迎了上去,她关切问:“晚姐,教练跟你说啥了?”
曾晚抿嘴摇头,拿起球拍,淡淡道:“没什么,日常训话。”
曾晚回头远望胡国宁,从小到大,他是她的恩师,也是她追逐的目标,如今他已年过半百,在他退休前,她想让他看见她重新站回赛场的模样。更何况当初他选择回国家队当教练,也是因为不放心她,她又怎么能让他失望。
曾晚说:“小艾,我先去跑圈热身。”她搁下拍子,发泄般冲向外头。
十圈下来,曾晚扶膝愣神喘气。
曲欣艾用手在曾晚面前挥了挥:“晚姐?”
“小艾,我们练球吧。” 曾晚回神,站去台子的另一边。
抓起黄色小球的那一刻,曾晚的眼神变了,更加锐利,愈发凶狠,左手抛出球的那一刻,右手挥拍击打,黄色小球触到拍面,急速飞出。
曲欣艾惊讶瞪着眼,手里的拍子还没动,球已经蹭着她的腰过去了,好快……好快……
即便她接到了,那也肯定会弹飞出去。
曲欣艾咧嘴一笑,兴奋:“晚姐!”
曾晚:“继续。”
“好!”
……
……
一上午训练结束,曾晚和曲欣艾坐在体育馆的椅子上休息,两人同步喝水,擦汗,相视一笑。
曲欣艾给她比了个赞:“晚姐,今天很有冲劲嘛。” 发球更快更有力,长球落点也更精准,说明私底下又偷偷练习了。
曾晚心事重重,没应话。
“嗞嗞嗞——”
曾晚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她捣鼓半天掏出来看了眼屏幕。
曲欣艾凑过去一瞧,“谁呀?”
曾晚耸肩:“不知道。”
一串未知号码。
曲欣艾:“挂了吧,是记者怎么办。”
曾晚赞同,按了拒绝接听。
两人收拾好东西,去食堂的路上,电话又震动了,还是那个号码。
曾晚蹙眉想了下,接了:“喂。”
“是我。”
认出声音了,她冷冷说:“你等一下。”
曾晚瞧了眼曲欣艾,“小艾,你先去食堂占个座,我一会儿就来。”
曲欣艾乖巧:“好嘞。”
等曲欣艾拄着拐杖走远,曾晚再度把电话放在耳边,“陆程和,什么事?”
那头人不紧不慢说:“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怎么有你的电话。”
曾晚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道:“行,那陆大医生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那……我还是不说了。”
把她当猴耍?
曾晚怒了,“陆程和,你他妈的有病?我问了你又不说!挂了!”
说挂就挂,不带一点犹豫。
今天练完球,曾晚其实心情并不好。因为她没有进步,一点也没有,偏偏陆程和撞枪口上,正好被她当出气筒。
挂断后,曾晚望着这个未知号码,犹豫半晌还是存了下来,备注——神经病陆程和。
自从他俩又见面后,她就觉得他不正常,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她总觉得他对她莫名的热情,这让她有点心慌。
“叮——”短信来了。
曾晚扁嘴拿起来看。
神经病陆程和:【疹子退了?】
蓦地,她停在食堂门口,挑眉促狭一笑。
她给陆程和回:【没有!哭唧唧——】
这不最近流行网络语嘛,加上正好。按完发送键,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哭唧唧”这种词实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叮——”短信又来了。
陆程和:【我一会儿正好路过你训练的地方,顺便来看一下。】
曾晚僵在门口,这下事儿大了。
她回:【滚蛋!老子没事!】
曾晚紧张等着陆程和回信,“叮——”
陆程和:【还有五分钟就到。】
曾晚吞了下口水,靠,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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