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个孩子的手术安排了下去,即刻做了。
……
……
等陆程和再度回到办公室时,天都黑了,商杰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位置上等他。
陆程和揉揉眉心,“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商杰:“哥们儿,夜跑不?”
“不跑,我现在很饿,我要先吃饭。”
陆程和打开衣橱,开始换衣服。
“那去搓一顿?我请客!”
“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商杰啧啧摇头:“借口,都是借口啊~是睡觉重要,还是朋友重要啊。”
陆程和瞥他一眼,答:“睡觉重要。”
商杰捂着胸口,一脸伤心说:“哎哟哟,我这小心脏哟,我们革命的友谊居然如此的脆弱~”
陆程和冷冷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有革命友谊了?”
商杰指着陆程和说:“你住宿时,热水谁给你打的?”
陆程和挑眉点头:“你逃课,我不是冒充你替你喊到了吗?”
“我还给你洗臭袜子呢!”
“那明明是你洗错了。”
“我还帮你拒绝一群妹子的追求呢!”
陆程和扭头:“难道不是你自己看中了校花?正好借机追求了一把?”
商杰苦恼泄气:“得了,说不过你。”
陆程和换好衣裳,关上橱门,他拿起包,顺便瞧了眼商杰的模样,拍他肩说:“走吧。”
“不走。”
“我本来还想说去夜跑,既然你不……”
“走走走,去去去。”
商杰打了个响指,跟陆程和勾肩搭背:“嘿嘿,还是你够义气。”
陆程和耸肩,扒下他的猪爪,一脸冷漠嫌弃。商杰对陆程和的反应似乎习以为常,他脸皮厚,继续搭他肩。
*
陆程和与商杰在医院食堂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两人就去到附近的东临河绿化带散步。
两人都没穿运动装,夜跑估计是跑不成了。
不过,陆程和也明白,商杰哪是想找他跑步,估计是又和倪芸吵架了,找人诉苦来了。
陆程和手插裤袋,看着沿河的风景,淡淡问: “和苒苒妈吵架了?”
商杰啧啧感慨:“兄弟,还是你懂我啊~”
“是个人都能猜得出。”
“诶呀,还不是我俩工作都忙,她今天感冒了,怪我不关心她,我明明关心了呀,她又说关心的不够。”
陆程和听后,淡冷的脸上挂了笑,“你这情商,也不知道是怎么娶到苒苒妈的。”
商杰:“哎哎哎,哥们儿,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可是苒苒妈倒追我的,我为了她可是拒绝了一溜子排队的人。”
陆程和认真听着,鄙夷道:“吹吧,你的牛已经在天上飞了。”
“嘿嘿。”
走了大半天,两人来到书报亭,商杰掏钱买了两瓶脉动,将其中一瓶递给陆程和:“程和,等你结婚了,就明白我的苦了。”
陆程和默声,接过商杰递来的饮料。
两人继续向前走,商杰拧开喝了一口,随后“嘶”一声,饶有意味睨着陆程和,笑说:“程和。”
“嗯?”
“我问你啊,你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里,难道就没有一个让你有想结婚的念头?”
陆程和指腹不停摩挲瓶盖,沉思须臾,低沉说:“有。”
商杰乐了:“哟,据我所知,你可只交往过两个人喏?”
陆程和唇角上扬,微抿一口饮料,冷俊的脸上添了些暖色。
商杰好奇,“是谁啊?”
陆程和不作答。
商杰:“哥们儿,你可不能话说一半啊,真要是这样,我这个星期都会因为你失眠的。”
陆程和挑眉不语,似乎很乐意看他失眠。
商杰来了兴致:“你不说,那自己猜猜,是宋秋筱?初恋可是最难忘的哟~”
陆程和扫了他一眼,“坐会儿吧,前面有椅子。”
商杰:→_→这椅子要不要出现的这么及时啊……没看到我正在套话嘛……
两人悠闲坐下,商杰的手机响了,倪芸给他发了微信,说要是再不回家,以后都不要回家了。
老婆既然给机会了,商杰自然得接领子。
商杰瞧了眼时间,离倪芸给的到家时间还有半小时,反正他家离这儿近,还能再磨个十分钟。
商杰瞄了眼正慢条斯理喝着饮料的陆程和,滴溜转了下眼珠,笑问:“不是宋秋筱……难道是曾晚?”
陆程和刚将瓶口送到唇边,手倏地顿了下,虽细微难察,但商杰看在眼里,他扬眉,哟,好像说中了。
“曾晚?”
陆程和没说话。
商杰眯起眼,陆程和其实比他早上两年大学,因此他对曾晚与陆程和的事情不甚了解。
陆程和与曾晚谈恋爱是拿到博士学位后的事情,虽然偶尔听陆程和提起过,可他从来没见过她,或者说是,只在电视里见过她。
当他得知陆程和与曾晚在谈恋爱时,那可是惊得下巴都掉了,一个医生,一个运动员,明明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商杰不可思议结巴:“真是曾,曾,曾晚?”
陆程和这才淡淡回了句:“曾晚什么曾晚,我还假碗呢。”
“……”
“程和,咱不开玩笑。”
“我的笑话不好笑?”
商杰:→_→你会讲笑话,猪都能上树了。
商杰摇头,琢磨不透他真兄弟脑袋里在想什么。
“程和,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我昨天就瞅你看人家姑娘的眼神不对劲,你是不是还挂记人家姑娘?”
商杰双手环胸,一副老前辈的架势盘问着陆程和。
陆程和望着河面高楼明亮虚幻的倒影,说:“你再不走,苒苒妈就要催你了。”
商杰悠哉:“不急,这不有时间嘛。”
陆程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紧不慢说:“今天南边修路,路上堵,你再拖下去,可不能按时回家了。”
商杰张大嘴,“啥?修路?”他急得拍大腿,“诶哟喂,你不早点说,完了完了完了。”
陆程和勾起嘴角,有阴谋得逞的意味,“快走吧,开车小心。”
“诶哟,那我可走了啊。”商杰往回跑,跑了几步还不忘回头,脖子伸得老长:“程和,你就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呗,这样我也好给你支招啊。”
陆程和站了起来,看着商杰那搞笑的样子,张口无奈说:“就是你刚才说的那样。”
啥?商杰困惑脸,他边挠头边离开,他刚才说了啥?
一急都给忘了。
不管了,还是先回家挨老婆的骂重要,“走了啊——拜拜——”
陆程和挥挥饮料瓶,算是打招呼。
商杰走了,陆程和耳根清净。他吸了口气,薄凉清冷,随后默默往回走。
回到路边,陆程和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下解锁键,车灯闪了两闪,陆程和坐进车里。
他也不急着走,慢慢摇下车窗,手肘悠闲搁在窗沿,手掌支着脑袋,微风拂面,他指尖轻敲头顶思忖起来。
陆程和听着广播,眼睛微阖。
想到了什么,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懒散翻出那个号码,发起短信。
【还在训练?】
“嗞嗞——”她回信了。
【陆程和,你他妈别给我发短信了!我现在就把你拉黑!再见!】
陆程和一笑,收起手机,她说拉黑,那肯定是已经拉黑了。
商杰刚才问:你是不是还挂记人家姑娘?
你说,这么倔的丫头,他哪能不惦记啊……
她这也算是职业病,习惯性观察人的动作,若换做是在球场上,那就是判断对手的出手回球动作,以及球的落点方向。
绿灯行,曾晚随着人群去往马路对面,人挤人,她还真是不喜欢,可是没办法,队里的李医生请假生孩子去了,她又浑身难受,只能自己来医院。
李医生给她介绍了个王医生,是她的同学,李医生还特地在电话里叮嘱王医生,哪些药是能用的,哪些是不能用的,这下曾晚才放心些。毕竟她是运动员,最忌讳乱吃药。
曾晚从卫衣大口袋里伸出自己的左手,她皱眉瞧了眼,又插了回去。
那场意外过后,她几年没打过正式比赛,可那并不代表她永远不会再上场了,是不是?
她一直都这么安慰自己。
曾晚进了医院大门,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震得她一精神。
几年前,她可是医院的常客。曾晚这么一琢磨,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双关。
回忆起来,那时她青葱的很,因为一个男人,连脸都不要了,跑医院跑得勤快。后来呢,没了男人,又因为自己那破伤,跑得勤快。
诶,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造什么孽了,就是跟医院这地儿过不去。
因是提前约好的,曾晚看了眼楼层指示牌,就直接乘电梯上楼了。电梯内拥挤,曾晚被撵到了角落,就像揉面团似的,四处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她内心懊恼,早知道不如走楼梯,不就是七楼嘛,连她训练量的狗尾巴毛都及不上。
曾晚缩在犄角旮旯,背贴着电梯壁,脚都恨不得踮起来,一个老阿姨看不过去,唠叨对前头人说:“你们向前点儿,这姑娘都没地儿了。”
电梯里的人无奈回:“不是我们不想,这电梯就这么大呀。”
“是啊,我们也挤。”
老阿姨叹口气,拼命腾出点地儿,让曾晚站过去些,曾晚摆手,语调偏冷:“阿姨,谢谢,我没事,马上就到了。”
老阿姨热心肠,还是扯着曾晚,让她靠往她身旁,曾晚感激道谢。
这电梯一楼一停,下去些人,又上来些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医生。曾晚戴着帽子,一直低头。电梯最前头几个刚进来的医生在交流,曾晚耳朵里偶尔飘入几个字符。
一个医生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后问:“陆医生,你觉得呢?”
曾晚对“陆”这个姓氏极其敏感,她微微抬头,隔着几层人壁,想要看到最前头,奈何她人算不得高,几个高大的男人堪堪挡得她看不到半分,曾晚口罩下双唇微嘟,放弃了。
反正也不可能是他。
“嗯?什么?”那个被提问的医生说。
这回答显然是游神了。
曾晚微愣,这声音……
有点像啊……
曾晚蹙眉,思绪万千,内心的欲望迫使她向着声音源头投去视线,可她越想偷瞄就越是看不到。
“叮——”电梯门恰巧打开,曾晚忙不迭踮起自己的脚,担心被踩,手臂也护在胸前,怕被路人手里拎的袋子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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