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巴图铁竟然悠悠的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正蹲在他前面的忽兰巴垭,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因为他的笑,扯开了脸上的几块烂肉,陈平看得差点没一口将胃给吐出来。
“公主,原来你还没死,我以为你死了,打算杀了那陈平给你报仇的,末将沿途过来的时候听人说陈平在野狼坪杀了咱们十二万人…”
闻言,忽兰公主回头看了陈平一眼,随即微笑道:“没头没脑的,我的命还是人家陈大人给救的呢,你可不要恩将仇报,中了别人的奸计,那阿木罕和巴尔特造反了…”
忽兰巴垭的话音很平稳,好像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不过大家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全是苦涩和悲切。
不为别的,她的亲弟弟忽兰巴托是真真实实的死在了这一场大战当中。
这话说得,不管忽兰巴垭是真情还是假意,不管是被逼还是无奈,最少在这一刻来说忽兰巴垭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真真切切向陈平妥协了,低头了。
巴图铁沉寂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听见忽兰巴垭说陈平救了她的命,他还恩将仇报而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陈平没心情再看他主仆二人叙旧,更没有心情关心巴图铁听了这件事情到底什么反应,不过刚才的那点焦躁的情绪却再次恢复了平静。
当然,或许是忽兰公主那个无助的眼神触动到了他心里的某一个地方。
陈平堂堂的七尺男儿,实在是做不出来对一个女子赶尽杀绝的事情。
“好了,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你带着他立刻离开我中云州吧…
不过,忽兰巴垭,话给我你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咱们各走各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你和巴图铁若再敢来找我的不快,休怪我手下无情,亲手砍下你们二人的脑袋…”
陈平抛出这句决绝的话之后便扶着关守义大步向府衙的方向去了。
虽然忽兰巴垭在陈平眼里比不上杨妍娥那般丰满娇媚,比不上武袖雅的单纯可爱,更比不上余露学的端庄娴熟,甚至皮肤还有点黑黑的。
可陈平在看见她那双无助和绝望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之时,他那颗硬得可以连续砍掉几千个土匪的头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松动了那么一丝丝的裂缝。
或许,大家说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便是这个意思。
从此各走各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忽兰巴垭蹲在巴图铁身旁,看着陈平头也不回的离开的背影,她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走出这个中云州,天下之大,便再没有她忽兰巴垭的立足之地。
再一路向北吗?
怎么可能,北方若是安宁,忽兰巴托又怎么会跑到北业城来,堂堂的元蒙第一勇士去了一躺北方,又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或许,只有中云州才是她忽兰巴垭可以栖身的地方。
可惜,陈平赶她离开了。
求求他?
开什么玩笑,一个堂堂的元蒙国公主,怎么可能低声下气的求人?
泪水又一次悄然滚落。
既然他不曾回头,也不曾再多说一句话,我忽兰巴垭还有什么脸面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
“巴图铁,咱们走…”
她吃力的扶起伤得不成人样的巴图铁向中云州的城门走去。
“公主,是我连累你了…”
……
爬过头顶的烈日照在他们二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倒影,写满了孤独和萧瑟。
城门吱呀一声大开,两人虚弱的人影出城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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