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丝线索说是在这申江,我就趴火车过来,没有钱我就一路打工,没有活干,我就乞讨,我想找到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小……就离开了我,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但是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找到他……我老成这个样子,就算在大街上面对面,他肯定也认不出他的妈妈了……”
李阿婆把饱经风霜的脸,痛苦地埋进了枯瘦的掌心中,她的哭声压抑在喉间,很沙哑,听起来只是一声声嗬嗬的喘息……
夕蕾抱住了她,李青梅似乎想忍住,指缝间却渗出了更多的泪水。
等李阿婆平静下来,夕蕾才出去办理了出院手续。
夕蕾去办手续,沈泽看到李青梅颤巍巍走到桌边,拿出笔筒里的剪刀,走到穿衣镜前,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沈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只听咔嚓一声,李青梅剪断脖子上的红绳,取下一件饰物。
是一个拇指大小的,逗号形状的金属厚片,看起来像是枚紫铜。
她笑看沈泽的紧张,只淡淡一笑,似乎藏尽了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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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手续后,夕蕾看着李阿婆的身份证,想了想,最终走到医院里的取款机,取出十万块钱,用阿婆的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将十万块存了进去。
回到VIP病房,夕蕾被李青梅拖着坐下。
李青梅将剪下的饰物塞入夕蕾手中,缓缓说道:
“小慕,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为报。这件祖物,当年父亲让我好生收着,眼下我也没几年活头了,送给你留作纪念,一块铜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别嫌弃……”
夕蕾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她把新办的银行卡交给李青梅,但对方推却不要,“这辈子丢了最重要的人,已无所牵挂,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
夕蕾咬了咬嘴唇,想起了当初失去父亲的自己,她知道失去太久的滋味。
她正色说道:“阿婆,这些钱,您留着买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吃,一定要用这些钱好好照顾自己,您应该努力等下去的!”
“……说不定您的儿子现在也是儿孙满堂,也在寻找您,等着跟您相认!到时候,还能一起拍全家福,还能照顾儿孙……只要好好活着就有希望,所以,请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沈泽抄手靠着窗台,定定看着夕蕾。
窗外雨声淅沥,屋内是两个女子的轻声漫谈。
如果不是从阿婆口中得知她前几天经历了何种的生死罹难,他一上午都没看出她经历过那么可怕事情的迹象。
他不知道这个娇-小的女生,身体里为什么有一股这么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力量。
那应该算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感染力。
感染力太模糊,他形容不出,如果一定要用一些词,可能是……乐观,坚强,执着,勇敢,善意……之类的吧。
他认识的一个前辈,虽然不是新闻人,但他经历的一切在自己的眼中,不低于普利策奖记者的经历。
他记得那个前辈说,他最敬佩世界上的两种人,一种是能一直保持单纯的,一种是看过太多经历太多最后回到单纯的。
前者是上帝的-宠-儿。
这种人,你伤害不了。
她的身体被伤害,但依然对这世界没有胆怯,依然用真诚的心去对待每一个陌生的好人。
因为是上帝的-宠-儿,所以心灵才那么强大吗?
才能画出那种心无旁骛,包容一切的画?
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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