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抵唇轻咳一声,才勉强将嘴角拉下来,走到李氏面前,放轻声音说道:“只要你愿意,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做什么要偷呢?”
李氏看着颠倒是非平白诬陷他们的丁冰人,再看看二话不说就进门拿人的几个衙役,最后是扮演假好人角色的贾善仁……如今,还有什么是看不明白的呢。
这场阴谋,分明就是针对李家来的。
从午饭后张氏开门那一刻起,就注定不管他们怎么小心仔细,都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丁冰人说的那些东西之前的箱子里有没有都不一定,但只要贾善仁说有,那就一定有,甚至到了京兆尹府,府尹都会逼着他们问东西藏到哪儿了!
官商勾结,他李家不过普通百姓,哪里逃得了。
李氏咬着后槽牙才忍住冲贾善仁那张泛着油腻的脸吐唾沫,“你们这分明都是串通好的!今天之前我连你的脸都没见过,哪里会同意给你做侍?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这般明目张胆的勾结府尹诬陷百姓,甚至企图威逼强抢良家男子,你就不怕死吗?”
“郎君果然聪明,”贾善仁闻言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赞许的笑笑。李家不过普通百姓,翻出天来,又能翻出个什么花样?
贾善仁冲着李氏伸出一只手,大拇指掐着小拇指的指甲,比划道:“圣上那么忙,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她老人家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郎君莫要抵抗了,你若是不同意做我贾某人的侍,那你只能做个不孝子了。”贾善仁用下巴指着被衙役拷住的李家二老,语气阴沉的威胁道:“京兆尹府手段多,肯定能让两位长辈将偷的东西藏到哪儿说出来。”
李氏牙根几乎咬断,“你!”
贾善仁根本不给他发火的时间,摆手让衙役把李家二老送到府衙里去,自己则伸手去拉李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只要你从了我,乖乖的做侍,我就跟你保证他们在府衙里不会吃任何苦头。”
衙役奉命办差,来之前丁冰人说的是李家二老拿了东西,她们只能把两人带回府衙里去。
张氏顿时就哭了出来,嚷着,“儿呀,别从了她,爹娘就是死在牢里,你也不能毁在她手里……”
李夫子还在挣扎,“官商勾结残害百姓,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看见这一幕,街坊邻居都想上前帮忙说说话,却又被为首的衙役拔刀给威慑住了。
李氏被贾善仁攥着手腕,脸色疼的发白,手上根本使不上劲,只能被她拖着往外走。
走前往回看了一眼,见许牧不在身后,一直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蜜饯虽是聪明,但却不知道他能不能进的去陆府,也不知道被他伤了心的那人还愿不愿意来救自己……
许牧从李氏背着手把他往屋里推的时候就意识到今个这是怎么回事了,也就顺着李氏的动作跑回了屋子里。
纪阮上次给他的陆府腰牌,他一直没机会还给她,如今,这东西刚好能救命。
许牧将腰牌揣进怀里,借着自己人小个子矮,从后院的小门跑出去。
路上昨天的积雪今日午后才刚刚化开,从上面跑过,衣摆鞋子均被混着泥的雪水溅脏。
许牧心里急,生怕来不及,脚下一个没留神就踩在被车马碾成冰块的雪上,猛的一滑摔在地上,磕的闷哼一声,擦过地面的手心膝盖,更是火辣辣的疼。
陆枫。
许牧委屈的想哭,全身都疼,却不敢耽搁,将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抹掉脸上溅上去的泥水,往陆府跑去。
陆将军府,因着陆将军回来更具威严,守门的普通侍卫都换成她从边疆带回来的亲卫军。
许牧刚站在陆府门口,就被侍卫用手里的□□拦了下来,“这不是你该玩的地方,快离开。”
“我找纪将军有急事,麻烦通报一声。”被拦了下来,许牧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都忘了这儿现在还不是他的家。
将怀里的腰牌掏出来,给其中一人看,说道:“这是她的腰牌,她说有事可以找她。”
侍卫将腰牌接过来,看了一眼,确认是纪将军的,这才皱着眉头看向门前的人。
衣摆鞋子全是灰色的泥水,身前衣服也因为摔倒弄的很脏,被红色丝带扎着的头发不仅凌乱,还沾着泥雪,活像一个小乞丐。
那腰牌,莫不是他捡到的吧?
侍卫虽然这么想,但看到腰牌后就赶紧进去禀报。纪将军的腰牌,定然没有丢了的可能。
许牧心里发急,勾着头往府里看,手心火辣辣的感觉更甚,疼的他不敢握拳。
“蜜饯?”
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语气,从背后轻轻响起。
许牧一愣,回头就看见站在门口台阶下的陆枫,一见到她,顿时心底的种种委屈都浮了上来。皱了皱鼻子,眼眶发红,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委屈屈的喊了句,“陆枫。”
陆枫见许牧满身泥泞,头发凌乱,眼睛红的跟只兔子一样,明显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火气,快到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就窜上的头顶。
陆枫立马将手里拿着的功课塞进怀里,三步并作两步迈上台阶,站在许牧面前,手试探性的摸向他发红的眼尾,低头咬牙问道:“跟我说,谁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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