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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枫听到有人过来,回头便看见自己爹爹纪氏。蹲在地上的人抬头看了一眼纪氏,伸手攥着他的衣摆,失声痛哭,“陆枫……”
下午时许牧蹲在雪地上,小手攥着她的衣摆,额头抵在她的小腿上大哭,嘴里喊的也是,“陆枫……”
两个场景重合在一起,陆枫什么都听不到,入耳的只有许牧绝望压抑的哭声,声声唤着陆枫。
陆枫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一样,疼的难以呼吸,这种感觉比弓箭穿透身体还要难以忍受。
“蜜饯,不要哭,我在呢我在呢。即使死了,我还是在你身边守护着呢。”
这话陆枫光张着嘴却是说不出声,手紧紧的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眼睁睁的看着他哭的痛哭绝望……
“主子?”木头半夜听见声音赶紧从耳房过来,点亮蜡烛就看见床上的陆枫满头大汗,脸上带着泪水,手攥着衣襟张着嘴大口喘气。
木头见陆枫恐怕是做噩梦了,赶紧拍了拍她的手,唤道:“主子?主子。”
“蜜饯!”陆枫大叫一声睁开眼,像只搁浅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口呼吸。
“主子,您可算醒了。”木头松了一口气,扶着陆枫坐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担忧的说道:“您做噩梦了,我喊了您喊一会儿了……不过醒来就没事了。”
陆枫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木头,看着她担忧的脸,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嘴巴动了动,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木头见陆枫嘴唇发白干涩,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过来,“我刚才听见您喊蜜饯,您是不是想吃蜜饯了?”
说着她从陆枫软榻的暗柜里把油纸包掏出来,打开递给陆枫。因着最近纪阮天天去“甜百味”,陆枫柜子里的蜜饯就没断过。
陆枫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才伸手捏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这种蜜饯裹了一层甜粉,有种独有的沁凉感,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开,陆枫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去睡吧。”陆枫只吃了一颗,又捏了一颗塞进木头嘴里,便把茶杯给她,让她早点休息。
重新躺在床上,陆枫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觉得还是有股莫名压抑的难受。她闭了闭眼睛去回忆刚才的梦,却发现一切记得都不是很清楚了,只有许牧的哭她还记得。
陆枫摸了摸下午被许牧哭湿的脖子处,里面的内衫被他哭湿,眼泪蹭在她的肩膀上,弄得她回去的时候身体都是僵硬的,一回来就把衣服换了下来。
这个蜜饯,是水做的吧……
哭湿她的衣服不说,还哭的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陆枫伸手揉了揉发闷的胸口,闭上眼睛又重新睡下了。
“小孩子别问这么多。”纪阮伸手按了一下陆枫的脑袋,两人往陆府走。
陆枫拨开她的手,说道:“爹今个可问我你去干嘛了,被我用功课转移了注意力。”
纪阮嗯了一声表示知道。李氏对她的态度其实并不比别人好多少,可能念着上次的解围之情,才对她好脸相向,她也不愿意逼迫对方,一直以来都中规中矩的相处也不敢有任何越礼的行为,可这么下去,两人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陆枫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再提这事。
……
许牧回到“甜百味”的时候,李氏正在收拾东西,随口问了一句,“刚才去哪儿了?”
“在外面看别人堆雪人。”许牧这话没作假,他刚才的确在看陆枫和徐渔堆雪人呢。
李氏看了眼儿子,小小的少年今年已经九岁,脸蛋虽未长开,但容貌却是明媚好看。李氏拉着许牧坐下,摸着他的脸蛋说道:“爹爹不反对你出门,但莫要跟女子交往过密,懂吗?”
李氏是在为许牧的名声着想,他现在还小,再大些若是这般,定会被多嘴之人说闲话。男儿家的,没什么能比名声重要,不然将来怎么说个好妻主。
许牧自然明白李氏的话,温顺的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乖巧的嗯了一声。
他嘴上应着是怕李氏担心,私下里自然不会远离陆枫。
李氏收拾妥当便带着许牧回家。晚上临睡前许牧从怀里摸出一块东西,是纪阮给的陆府腰牌,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时忘了还她。
许牧将腰牌收好,准备明日见着纪阮再给她。纪阮对他爹爹有意思,倒是不怕她不过来。
李氏白天忙碌了一天,晚上碗筷都是张氏刷洗。
张氏将洗过的碗放好,在围裙上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看了一眼坐在矮凳上烧水的李氏,面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到底不是大门大户,洗个澡都是要自己烧水。李氏先前烧了一锅水,给许牧先洗澡。大冬天的,水凉的也快,一锅水不能洗两个人,所以李氏又重新烧了一锅。
他瞥见欲言又止的张氏,主动开口道:“爹,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张氏这才拉过来一个矮凳,坐在李氏身边,将手递到灶台前烤火,“儿呀,我这些日子都看见一个女人来咱们铺子里跟你打下手,那人瞧着也不像你雇来的……”
张氏一开口,李氏差不多就知道他的意思了,“那是住在西街里的纪将军……先前帮我解过围。”
“那她是不是喜欢你呀?”张氏看着李氏的脸色,语气有些小心翼翼,“那你瞧着她人怎么样?”
李氏抿了抿嘴唇,才说道:“爹,人家是将军,您就别想了……我现在就想把铺子经营好,将来给蜜饯做嫁妆,其他的都没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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