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无措,望向宋问。
宋问用竹条敲敲郑域的肩膀:“撒手。”
郑域终于失了最后一丝希望,瘫软到地上。
宋问蹲到他旁边:“我……讲缘分。既然你的头是我砸的,那我就管一管。”
郑域不解看向她。
宋问站起来,一手指天道:“本次经义课,我们就讲,断案!”
宋问行事,向来迅速。即刻便带领学生回到学堂。
众人将书桌都推到一旁,中间留出一块空地。
武举班的人也留了下来。
冯文述小声道:“先生,您可要想好了。”
宋问道:“唉,担心什么?我就问问嘛。问了又不一定管,是吧?”
“你们这边,喊威武。”宋问指挥道,“冯文述,李洵,还有梁仲彦,你们三人问话。其余人拿笔记录。”
梁仲彦站上上首,有些不知所措道:“这怎么审啊?”
李洵开口:“堂下何人?”
郑域又要跪下。宋问道:“坐着,不用跪。我们这又不是真大堂。”
黄世谦便从后面给他搬了一张椅子。
郑域坐下,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也能说的清楚了,便讲事情都说了一遍。
郑域与他大哥,郑会,出身寒门。
郑会才学甚高,机缘巧合下结识了楚姑娘。
楚博士原是四品官员国子博士,虽然楚家本辈已无人在朝为官,但也是书香门第,名门大家。
楚家未嫌弃郑会的家室,许两人定了亲。
大约半月前,楚姑娘忽然暴毙。
随后不久,官府直接来家中拿了人。
梁仲彦:“朝廷有什么证据吗?不然如何拿人?”
郑域摇头:“不知。他们不说。”
梁仲彦:“人证也没有?”
郑域:“什么也未跟我说,就将人抓走了。”
李洵问:“那你如何知道,与张兆旭有关?”
郑域直起身道:“我大哥先前从楚府吊唁回来,大醉一场,梦中低泣,不住咒骂张兆旭。他被抓走那日,也是喊的张兆旭的名字。不是他还有谁!”
李洵:“也就是说,并无证据,仅是猜测?”
郑域急道:“我连我大哥都见不到,我哪里来的证据!”
冯文述:“那你总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大哥无罪吧?”
郑域摇头。
冯文述:“你去楚家问过了吗?这凶犯是谁,他们总知道吧?你不是说楚姑娘留了封绝笔吗?”
“绝笔在我大哥那里,我未曾看过。大哥被抓后,它究竟还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了。”郑域道,“至于楚家,我大哥出事后,他们便避不见客,我根本见不到他们!”
冯文述摊手:“那你这什么也不知道的,如何证明你大哥是无罪的呢?”
郑域指天发誓道:“我所言句句属实!确有绝笔,能证清白!”
冯文述:“可你拿不出来啊!”
“错。”宋问走上台道,“没有证据证明他无罪,不代表他就是有罪。”
台上三人将位置让出来。
“疑罪从无,宁可放过,不会错杀。刑部备案,若是证据不够充足,一律会被打回。”宋问道,“譬如,若是我要诬陷你偷了东西。我没有办法证明它,可你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那你就是有罪的了吗?这样是不行的。”
众人点头。
李洵意味不明道:“可刑部尚书……”
是国师的人呀。
宋问抖眉:“……我去!”
这特么犯罪还一条龙服务啊?
宋问端坐,认真问道:“你大哥认识张兆旭?”
郑域低声道:“是。”
宋问:“而且关系应该不错。”
郑域道:“是。张兆旭表面礼贤下士,我大哥有心入朝,的确与他交好。”
宋问:“衙门开堂审理了吗?”
“没有!”郑域膝行两步上前,“我大哥只是个书生,原本身体就不好。我怕衙门故意在牢里用刑,再弄个偶感伤寒。拖个几日,我大哥就一命呜呼了啊!”
“这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宋问宽慰道,“你见不到他,心里慌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我哪是自己吓自己!”郑域捶地激动道,“这不正是他们张家人的作派吗!!”
宋问看向李洵。
李洵叹了口气。
人人都知道他们作恶,可是他们偏偏还能继续作恶。
难道还真是一颗扳不倒的大树,除不掉的毒瘤吗?
“这个案子,没有人证,没有物证,也没有罪证,有意思。”宋问手指敲着桌面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衙门不开堂,一来,是想拖。二来,他们觉得自己还不够安全。”
这说明,没有证据能证明郑会有罪,但却可能有证据,能证明张兆旭有罪。
等他们一切都处理好了,那郑会真是要一命呜呼了。
宋问自语道:“没有见到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是要找疏漏,找突破,也要有郑会的供词。”
李洵:“可如今的问题是,不让我们见,我们也的确见不到。”
郑域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楚姑娘出事那一天,大哥跟我说,他有事要去城南的兴安赌坊一趟。而楚姑娘出事的地方,是在城北啊!他若是去了兴安赌坊,再赶去楚家,然后重新赶回来。来不及的,都宵禁了。”
宋问:“你大哥还会赌啊?”
“他不会!”郑域道,“他说去见一位朋友。是谁,我不知道。”
冯文述附到她耳边轻语道:“我见过张兆旭出入兴安赌坊。那赌坊想必跟他是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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